许玉妍心里既怨着王氏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又恨任氏等齐齐向着许华承许玉珍等人,如今王氏忍不住发作了任婷婷,事情已经闹了出来,想瞒也瞒不住,许玉妍莫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尽量坐实了任氏忤逆不孝的罪名,虽然不能真如王氏所说的休了任婷婷,但是至少也要让任氏明白点厉害。
许玉妍打定了主意,便越发理直气壮地指责起任婷婷“母亲本是久病之人,这些日子三嫂子和五嫂子日日伺候,自然辛苦,若是因此有了怨言,只与我说就是,我就算累死苦死,也要替了嫂子们,何故嫂子非要将怨气撒到母亲身上。我斗胆跟嫂子说句不中听的,若是母亲真因为病了心情烦躁有些不是的地方,咱们做小辈的也只有受着的,可嫂子我看你是觉得冤比海深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任氏还没怎么,甄蕊莹已经有些瞠目结舌了,她没想到许玉妍这样能辨,任婷婷如今是怎么说都不对了,而且刚刚那些话还连带上了自己。
王氏有了亲女撑腰,胆子自然就更大了,再加上许玉妍这一提醒,思路就活跃了起来,手指着任婷婷就骂起来“做人儿媳妇的伺候婆婆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这道理到了我这反而不通了。一个个的全不把我当一回事,明里给我气受,暗里盘算我,你既不愿伺候婆婆的,我也不敢要你这个儿媳妇,这就让三郎过来,休了你回苏州去。”
任婷婷虽是商家出身,可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嫁到许家之后,也因为庶媳身份不敢大意,事事小心,可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屈辱过,不但被家婆指着鼻子要休掉还受到小姑的责难。
“太太说我不好,我不敢辩驳,可是我也是许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若是要休了我我是绝不敢答应。敢问太太媳妇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让太太说休掉我。”
任婷婷这一番质问把王氏气得差点吐血,咬牙缺齿地道“看看你这样子,还说没什么大错,哪家的媳妇能在婆婆面前这样的说话的。真真是商贾之家的,没有规矩,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让你出嫁之后忤逆婆婆。”
其实若照任婷婷素日的为人,是不会这么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只是对着王氏,任婷婷却实在是不想低下头来,今天王氏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反正自己夫妻是绝对不会顺着王氏的意思来的,就这样已经彻底得罪了王氏自己再在这种小事上低头也是于事无补的,还不如率性一回,好歹也不至于受王氏的恶气。*非常文学*
“太太说我什么我不能辩解可不知道我母亲是哪里得罪了太太,太太要这样诋毁她。我是太太的儿媳妇,可也是我亲娘的女儿,亲娘受了污蔑,做女儿的也不能不管,还请太太告诉我,我娘她是怎么不会教导女儿了。”
许玉妍知道任婷婷是不想善罢甘休了,便道“嫂子为何这样胡搅蛮缠,太太刚刚也是因为嫂子不服管教才对亲家太太有些话罢了,若是真心孝顺太太有些话听听也就过去了。”
任婷婷听了这话冷冷地看着许玉妍道“依七妹妹说的,我就该当认下了这些才是,让我母亲平白的因为我而蒙羞。”
许玉妍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不敢再刺激任婷婷。
任婷婷冷笑道“若说我母亲不会教导女儿,我却是不敢认的。我可不似七妹妹这样,做姑娘的挑拨着婆婆压制儿媳妇,这难道就是有规矩了。”
许玉珍这时都想为任婷婷赞一句好了,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却是针针见血,似她和甄蕊莹这样的,还真没有任婷婷这样的气魄。
甄蕊莹却有些为任婷婷担忧,这样寸步不让,大肆地驳斥婆婆和小姑,说到最后也难逃一个错字。
甄蕊莹要上前去劝,许玉珍忙死死的按住她,并给素香使了眼色,让她过来看着。
许玉妍的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任婷婷暗讽她没有规矩而羞恼的还是因为压制不住任婷婷而气的。
王氏则是彻底地被激怒了,口里骂着“你这贱妇,竟敢这样说我女儿”,案上的茶碗扔向任婷婷的方向,眼见打不中,王氏干脆自己亲自扑过去。
王氏若是不如意,是真有可能动手的。许玉珍刚想去拦,许华孝却冲了进来,跪在王氏面前道“太太息怒。”
王氏看清楚了是许华孝,站起来气喘吁吁道“你、、、你快休了这泼妇。”
许华孝听了只不断磕头道“太太息怒,太太息怒、、、”
连磕了数下,等再抬起头时许玉珍拔高了声音叫道“三哥哥,快别磕都见血了。”
又向王氏道“太太、、、”
许玉珍现在严重怀疑老太太是故意迟迟不来了。
王氏可不是个心软的,许华孝的额头虽磕出了道道血痕,还是硬逼着许华孝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嫡母,现在就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