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海森愣了一下，从刚见面他的注意就一直在黑金上，根本没有打量我们，他看了看简，又看了看我。“……你们，是来调查那具尸体的？”

“先别管什么尸体不尸体了。”简露出一副贪财的嘴脸，满不在乎的随意挥手，坚持将那块磁铁往海森面前递。“你先帮我看看这个，再仔细看看，我在犯罪现场捡到的，不可能是磁铁，你再看看。”

海森皱了皱眉，虽然很隐晦却依旧在可以察觉的范围内。他因为衣着没有打理的原因而显得比实际年纪要大和沧桑，但随着他走近，开始和我们交谈，却可以明显知道他并不是那种善交际的人。他身上没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后历练出来的油滑，依旧保留着一股子倔强顽固的书生意气。

一种呆愣的干净。

“先生。”他脾气很好的再次对简解释。“这确实只是一块磁铁，我研究这个，所以能够很快的分辨出来。另外，既然这是在犯罪现场捡到的，无论是不是黑金，这也应该是证物的一部分吧？”

海森的脸上写满了‘你这个黑警！’的字样。

派翠克·简拿着那块石头眨眨眼，看样子就像是对这种特别正直且顽固的文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假咳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冲海森友好的笑了笑，“您放心，这个其实是我们在距离犯罪现场很远的位置捡到的，如果是证物的话，从来都会妥善保管，另外海森先生，听说您在这个小镇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些可疑或者让你觉得不太对劲的人事物呢？”

海森又看了简一眼后，认真想了想，回答我。“没有，其实这个地方每天都有新的淘金者前来，每天也有人不断的离开，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

“你不去寻找‘黑金’吗？”

“每天的上午我会和一些成员一起寻找，但是到了下午就会回到小镇，你知道，这里的信号并不是很稳定，所以我得保证如果有人想要买掉手上的黑石时，我能及时接到电话。”

“好的，海森先生，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要是下次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给你打电话咨询吗？”

“没有问题。”海森看了看站在一边四处张望的简，回答。

等海森离开，我才斜眼看着身边的家伙。他依旧环视着四周，甚至到后面还吹起了口哨。

“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的试探方式很恶劣吗？”我瞪他，学里斯本的样子。

“wu……”简看我一眼，然后移开眼，露出好好先生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你知道，我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性格，我原本以为……”

“你原本以为他也许就是那个凶手？因为死者去早过他因为出价太低没卖，所以暗中跟踪把人杀害了？”继续瞪。

“唔……”他看着我，手指轻点下唇，然后笑。“全中。”

“简，我明白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破案方式。”我试着跟他讲道理。“想要通过略微刺激他们底线等方式获得有利的情报，或者是知道他们正式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试着变得缓和一些。”

派翠克·简脸上的笑意慢慢的隐去，只剩一点勉强挂在嘴边，他的眼神微冷。“……那么，你是看不起这种哗众取宠般的小丑手段了？”尖刻刺耳。

我为他显得有些尖刻的语调感到微愣，毕竟从并入cbi后，派翠克·简从来都没有失过风度。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诧异，所以他几乎是躲避似的移开眼，双手插在兜里，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一言不发。

——就想是等着我去哄他一般。

“……怎么可以这样形容自己。”莫名其妙的为他的自我嘲弄感到不是滋味，毕竟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我抿了抿嘴，突然也感到很生气。

“你要是这样想自己我也没办法。”忍不住鼓脸看着其他地方。“但是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的言语不会给未来的你带来麻烦。……你并不知道，有些人会因为他们对你的嫉妒和怨恨，在某个时机变成逼迫你不得不就范低头的东西。”

……就像那个明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只是总喜欢耍嘴皮子讨人厌的家伙一样。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

“我走了。”热气从眼底浮起来。

但只迈出了一步，手腕被人从身侧抓住。用挣脱不开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受的力度。闷气坚决不看他。

“……要不要吃薄荷巧克力冰淇淋？”低低的，带着一点点的讨好意味。

就像金毛闭着眼，固执的闷头抵着你的膝盖，不说话不摇尾巴，就这样死死用额头抵着，打死也要赖着你的样子。

……真是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