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不信你铁了心不和他来往。”
似乎,邹欣楠这个人,总带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些什么地方让她熟悉,又怎么都说不上来,而他的有些话,又总是说到她的痛处去,像是,很了解很了解她一样。
“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听嘉宜说,你不是陆家亲生的么女儿,在你小的时候,陆秉权还曾经打断过你的一条腿,是真的么?”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啊?
陆一诺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真的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挑起来的每一个话题,都是她不愿提及的。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比刚刚的那一个好回答一些,已经时过境迁,很多的事,她已经不在意了。
不过,沈嘉宜把这些事都说给他听了,可见两个人的关系是很不一般了,这一点倒是让她有点高兴的。
“嗯,算是真的吧,不过,不完全是那样子的,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那一次也只是个意外,是我自己滑下楼梯摔的,不是像传闻的那样,是爸爸动手打的。”
“哦?我还想,如果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就不会下的去那么重的手,原来是这样。”
“他其实,也很疼我。”
“这倒看不出来,他把陆家的所有产业都给了陆一琪,你这么多年来,怕是也没花过他几个钱吧,他疼你就应该对你和那两个女儿一样,可是他没有。”
“不是他不给,而是我不想要。”
陆一诺强调一句。
陆家的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寄居在那里十几年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她什么都不想拿走。
“你就是一个傻瓜。”
邹欣楠似乎有点醉了,自顾自的喝着红酒,脸色已经涨红起来,说话是那种很无奈加之伤感的语气,这样的他,让陆一诺觉得有些陌生,以前总以为,他是哪种醉生梦死的人,活得潇洒恣意,根本不知道愁为何物,可是,似乎,她看错了他了。
“你知道么,每一次听嘉宜说你,我都替你心疼,其实,我和你真的是同病相怜的。”
类似的话,陆一诺记得韩子慕说过。
现在,邹欣楠也这么说,不知道他身上,又藏着怎么样的一个故事。
只是,她不是一个好奇心有多严重的人,所以也没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可是,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邹欣楠却依旧在喋喋不休,大有不吐不快的意思:“我妈妈在和我爸爸一起之前,曾和别人生下过一个孩子,不过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在一起,嫁给我爸爸,她过得也并不快乐,爸爸也不快乐,他就在外面不停的找女人,两个人于是经常的吵,后来,升级为冷战,我的童年并不快乐。”
不负责任的父母亲,才造就了一个个不幸的家庭。
这样的故事每一天都在上演,并不新鲜,只是,发生在面前这个给无数光环笼罩了的男人身上,还是让陆一诺觉得意外了些,邹欣楠出道这么些年以来,从以前的默默无闻,到现在的光芒万丈,有关于他家庭出身却像是一个迷,从来没有媒体拿这个作为文章。
“听说你上初中时就是在国外的。”
他似乎掏心掏肺,她也不可能不表示一点关心,只是,毕竟是没有过多少交集,总觉得这样氛围有些奇怪了些,他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真的喝醉了么?
这些事,就连沈嘉宜都不清楚,她曾经说过,他对他的家世,讳莫如深,从不提及。
“因为我不喜欢个家,我不喜欢他们,所以我就远走高飞了。”
“你真的是一个,挺有主见的人,那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在国外,一定刚吃了很多的苦吧?”
“没有,我这么一个人,有什么事难得住我,谈不上吃苦,在国外我一直很好,几乎和他们都没有什么联络。”
陆一诺沉默了,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独子不在身边,一定承受了太多的思念的煎熬吧。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不幸的,可也是绝情的。
对自己的残忍,也同样是对身边人的残忍。
邹欣楠又打开一瓶红酒,倾倒进杯子里,一只手已经不稳,昂贵的液体流出去大半,陆一诺拦他:“别喝了,你真的醉了,喝坏了嘉宜一定找我算账。”
“没关系,我酒量好得很。”
他却不肯就此罢休,拦也拦不住。
“你再这样,我给嘉宜打电话,看她怎么收拾你!”
陆一诺拿他没辙,只好半开玩笑的道,尽管她知道,沈嘉宜也未必降得住他。
“她,她是舍不得收拾我的!”邹欣楠再一杯酒进肚:“你这个闺蜜啊和你不一样,你降一个男人,准保把他降的服服帖贴的,因为你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就是那种,那种淡淡冰冰的,叫人捉摸不透,所以也就更放不开手。沈嘉宜不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的女人,有时候倒是挺可爱的,可是时间久了呢,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陆一诺给他这番话说的有些目瞪口呆。
原来,即便复合了,沈嘉宜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这么无足轻重的存在。
虽然他的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而关于自己,他倒是错了的,她没有他说的那个本事,她如果拿捏得住,何苦和肖亦寒这么多年的牵牵绊绊?他背后的肖明晚原因之一
,而他本身的态度有时候也总是让她不敢确定。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前途渺茫,她就已经想要放手,可是,曾经在她寄居国外三年的时间里不闻不问的他,却又要回头了-她看不懂他,真的是看不懂,是感情的成分多些,还是不甘的成分多些?
不管怎样,他这么中伤自己的朋友,陆一诺还是不舒服的,而且照他的话说,他们根本不可能真的天长地久,那么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是对嘉宜造成更大的伤害,邹欣楠比她小了四五岁吧,女人一旦青春耗费没了,她在爱情长跑落幕的时候岂不是一场空空,而他,却没有任何损失,只不过是在无以数计的风流韵事里多添上那么一笔,仅此而已。
“嘉宜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你不可以这么伤害她。”
“我伤害她?那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好不?”
邹欣楠不屑,再把一杯酒倒进肚子里,眼睛强力睁开,视线也是模模糊糊的,一堆叠影晃来晃去,他真的是醉了。
陆一诺还想要再说什么,又觉得和一个醉鬼实在说了也没什么用处,无异于对牛弹琴。
可是他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又无论如何也拖不动他,而且就算是拖得动,他住在哪里她也不清楚的,还有就是,他还没有结账啊,自己可是实在担负不起这么昂贵的一桌子费用的。
只好打电话给沈嘉宜,对方却没有接听,由着那铃声响起来没完没了,挂断,再打,还是一样的效果。
兴许,她又是把电话落家里了。
邹欣楠连说话也有些含含糊糊,头伏在桌子上,一面却还在絮絮叨叨的:“我说了我和你同病相怜吧,你其实,比我还好一些……”
陆一诺有些头疼,怎么办,他这个样子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万一给狗仔捕风捉影到了,又是一个头条……
---题外话---陆一诺有些头疼,怎么办,他这个样子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万一给狗仔捕风捉影到了,又是一个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