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确实都是年轻人，特别是暑假时，他们还推出勤工俭学，我这样年纪的也有，那就是洗厕所。但洗厕所的阿姨今天也在忙，洗完厕所收盘子去了，而且这个阿姨看起来，年纪大约三十四五岁，比我还年轻。

我心一横：“我可是送上门来的，今天如果经理你不缺人手，我就到其他家去，要么就留下试试。”

“这样呀。”经理想了想，动心了，这里确实缺人手。而且我就住在附近，有时也见到我的。

就听到旁边有人喊：“经理，牛饼不够了，快再拿点来。”

“知道了！”经理下定决心了，反正就是试用工而已：“那你身份证和健康证给我吧。”

健康证？我一愣，这才想起来，需要有健康证来着，就掏出一张身份证给了经理：“健康证我没有，但有去年单位里做的体检，我身体很健康，没毛病。”

“这不行，餐饮行业必须有健康证，让我想想，好吧，跟我来吧。”经理往后面走。

我一看有戏，立即跟了上去。

后面是个储藏间，里面有很多柜式冰箱。经理打开一个，从里面拿出一包来：“快点送到前面去，送完再回来。”

那就是有工作了？我立即上去，搬着就往前面去。一包大约也就十斤左右，还能搬得动，但来回几次就不一样了。幸好要搬的东西并不多。

等来回四次搬完后，经理还是挺满意的，到旁边找了套衣服给我：“你先从前面坐起，见到地上脏了就扫，桌上有东西就收拾。都是一次性的盒子杯子，不要健康证也行。我们这里小时工是12元一小时，今天是年初三，有三倍的加班工资。先做四小时，如果客人多，能再做吗？”

“没问题，反正我在家也没事情，你说几点就几点，我立即就去换。”我乐呵呵地去换衣服了。

这衣服也不知道谁穿过的，但洗干净的，只不过已经七八成新，袖子的布都磨得光亮了。换上后，我就跑去前面开始干活。

此时发现，有些客人吃完后，是自己拿着盘子送到回收处的，而有些就扔在桌面上。如放在桌面上，必须在下一个客人拿到食物前，将桌子收拾清楚。所以店里一个服务员，从厕所拉来一起干活的阿姨，忙得头晕眼花了。

“太好，加了一个。”服务员脸发红，额头鼻子上都是汗：“快点干吧。”

我看了看：“商量个事，索性划分吧，否则我们要全场跑。一人管一片，也不用到处跑。当然，如果我这一片人少了，我会来帮忙的。”

服务员微微皱眉，上下打量我一下：“以前干过？”

任何行业都欺生，我头皮一硬：“干过，从服务员做到店长。但老板带着小蜜逃跑了，所有店全都关了。”说得中气十足的。

服务员一听：“行，我管这片，阿姨，你管那片，那里厕所近，可以顺便看下厕所。你就中间这片吧。”

“行！”虽然我知道，中间这片最不合算，回收处有两个，是靠墙的，如果收拾中间这块，走到墙边，需要走更多的路。但必须接，否则的话，就全场跑吧。

快餐都是一次性纸盒、塑料杯，只需要拿起来，送到回收站，往垃圾箱里一倒，盘子往上一放，顺便再擦一下桌子即可。

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一家子或者出来谈朋友的小情侣。所以吃的时间反而比平时长，很多人见没位置，都打包了。可还是手脚不停地干，这里收拾完，那里又有人走了。只要人一走，大约不出十秒钟就会有人坐上去。

光收拾不算，这里饮料洒了，那里薯条掉在地上了，都需要扫和擦。垃圾箱半小时就满了，要将装满的垃圾袋拖到后面去，换上新的垃圾袋，可以说是一刻不停地忙着。

终于人稍微少了点了，经理走了过来：“趁着人少，快点去吃饭。”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是下午二点了，怪不得人少了很多。我已经干了四个多小时：“我没带饭，家里离得很近，我回去吃，很快就回来。”

“今天不用，过年时来上班的员工可以选一个汉堡吃。以后还是带饭来，这里微波炉冰箱都有。想吃什么，点一个。”经理的话让我一乐，还有那么好的事情呀。

于是我不客气地点了最大一个汉堡，二层肉饼、双重芝士的。

经理亲自帮我拿了一个，塞给我：“去后面更衣室吃吧，这里吃饭是半小时，今天人多，尽量快点，如果吃得快，我也算你工资。”又去忙其他事情了。

“好的，我吃得很快的。”拿着厚实的大汉堡，我很是高兴，所以说，人应该出来工作，哪怕赚得再少，也至少有口吃的，今天不就是意外惊喜。

到了更衣室，一个后台操作的也在吃。看到我坐下后，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她问：“你以前也做餐饮的？”

“嗯，怎么了？”我大口大口嚼着。

“饭店餐馆是包餐的，做餐饮的胃口都很好。以前来了个小姑娘，那吃起来厉害，跟你一样，一次能吃掉一个巨无霸。”这后台好似没什么胃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因为包餐，所以努力地吃，自然吃得就多了。我笑了笑：“可能是我饿了，或者你已经对这里的汉堡吃厌了。”

“可能吧。”她又咬了口，恹恹的样子：“累死了，没胃口。”

“我是越累越有胃口，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干活。”我继续一咬就一大口。

她又看了看我：“你几岁呀。”

“你猜。”我已经一半下肚了。

“三十出头了吧。象这个年龄一般都结婚，吃老公去了，而且你也不象出来干活的人。”这个家伙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皮肤没我的好，可能长期在厨房间里炸薯条，油烟到脸上的缘故，很油有点粗糙。她看了看我的腿：“腿那么细，不是天天站的人呀，你以前做什么的？”

看来这个家伙不好糊弄，我吃着汉堡：“帮人收钱的，但是坐着的。忙的时候，三个收钱的，轮流去帮忙，什么活都干。”

“这样呀。”她长长叹了口气，手里还捏着只咬了没多少的汉堡，一副感慨的样子：“赚钱都不容易。”

我已经吃完了，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和手：“我出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