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到也是宫中的老人儿了,一向干的就是着传旨的活儿。一看郑朗也在,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哎呦,郑侍郎也在啊,那好咱家就省的再往您这儿跑上一趟了。传皇后娘娘口谕,陛下已然醒转,太医诊脉已然无妨。不过仍需静养几日,今日就不召见众位大臣了,明日若是有事再行商议。一应朝中大事皆有李相许相两人共同协理。”
“臣等尊旨。”两人弯腰示意之后,崔余庆赶紧让管家递了个香包儿过去。
“刘公公看看这个,山东那边儿的香气儿,不浓不淡的好闻这呢。”说的很是隐晦,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就是例行的打赏。对于宫中的这帮阉人,其实这七家五姓就没有一个看得起的,若是以前想要从他们这儿拿走点例行的赏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没事儿奚落这传旨太监两句就算是好的了,鼻孔朝天,下巴颏看人。然而如今这朝中形势变了,仅剩的这么几位山东的人也是得夹着尾巴做人。这宫中的小人是能少得罪一个就少得罪一个吧。
“嘿嘿,咱家啊就好这山东这边儿的花包儿。不光啊这香气儿好,就是这绣花儿也漂亮,嘿嘿。”老太监说着拿过了香包儿放在鼻子前陶醉的嗅了嗅。然而除了银子的味道,什么也没有。
这银子在市面儿上虽然是流通的不多,但是打赏这些太监们,若是用铜钱儿还真是不行。能用的东西就只有两个,就是金子和银子。银锭子和金叶子来打赏,你总不能举着一个盘子上边儿有一贯一贯的铜钱吧,先不说好看不好看的,太监们也带不回去啊。
这姓刘的老太监在这儿嗅着花包,还赞美了两句。崔余庆和郑朗哪能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
“快,既然公公喜欢那就再给公公拿两个。”崔余庆朝着管家命令到,然后回头朝着太监:“嗨,您瞧我这记性。这回出来啊,就带了这么几个,若是公公喜欢啊,说什么也得从山东多带几个回来。等下回啊,一定给您想着。”
等管家给了刘太监之后,他才笑呵呵的上马走人。身子转过去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平日里山东士族得势的时候,没少给这些阉人罪受,这会儿失势了他们还不好是好趁机揉捏揉捏。太监素来记仇的,有仇从来不会轻易忘掉。
“呸,什么东西。”等到他骑马走远了,郑朗狠狠的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怒喝了一声。对着这些阉人笑,他觉得浑身的血脉都像是侮辱了一般难受。但是这会儿的他们却没什么办法。
看到这太监的样子,郑朗突然之间想开了。山东必须得有一个人进位宰相,否则连这些贯会攀高踩低的阉人都学会刁难自己了。若是放在几年前,真是让他们吃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如此为之。什么嫉妒之心,什么争夺不服,在这种外人的欺侮之下都得压下去。
自己可是七家五姓啊,怎么能让这区区一个阉人给小瞧了呢。
崔余庆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走吧,进车接着说说,唉!”这些日子在朝中是越来越艰难了,必须要想办法破局,破了这个属于七家五姓,属于整个山东的僵局。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崔余庆也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眼中的光芒一下就绽放出来。
七家五姓之所以能够历经千年而不衰,之所以能够显贵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这一代代如同郑朗,如同崔余庆的人在支撑着它的精神不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