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那就一了百了.明人想要过河,那就准备自己架桥或者泅渡吧.对岸,楚军早已经严阵以待.
数万苦力在明军骑兵的监视之下,开始在糜糜的春雨之中砍伐树木,碗口粗细的树木被伐倒,然后拴上绳子,用人力一步一步地拖到河堤边堆了起来.正如宿迁所说,这些最后成了俘虏的雅畈百姓,已经被江上燕的骑兵们杀破了胆,哪怕现在给他们发了斧头之类的利器让他们去伐树,也没有人动一下反抗的念头,甚至连丢掉斧头逃进山里的念头都不敢起,老老实实地干着活,砍倒倒,劈去枝丫,然后在泥泞之中,将这些木头拖到目的地.
另外一些稍微弱一些的人,则在岸边,将这些木头一根根地卯接到一起,再用粗大的麻绳将他们一一缠紧,做成一个个的木头筏子.另外一些木头,则将一头削尖,准备用来架桥.
当堤岸之上的木头堆集如山,木筏子在刑州这边的河面之上密密匝匝地布满之拍,宿迁终于在一个难得的晴天下达了渡河作战的命令.
中军大旗直接移到了河堤之上,率先渡河作战的三千名士兵集结完毕,这些人脱去了身上所有的凯甲,只在头上戴了一个头盔.穿上盔甲当然可以提高防护效果,但在水上作战,穿着一身盔甲作战,一但沉到水里,沉重的盔甲就会成为你的摧命符.
战鼓咚咚的响起,战士们呼喊着一队队的冲向河上的木筏子,篙杆在河岸之上轻点,木筏子便缓缓地向着对岸驶去.士兵们半蹲在木筏子上,靠着木筏子边上的士兵挥舞着手里的短浆,拼命地舞动着,中间的士兵则举着手里的盾牌,将自己和边上划筏子的同伴一齐罩起来.
在过河的过程当中,他们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第一批筏子离开河岸的时候,更多的人冲下了河堤,一个个的筏子划离了河岸,筏子上的士兵们开始将堆集地筏子上的圆木尖头朝下摁进河里,然后挥舞着手里的大锤,重重地锤击着.直到圆木只在水面之上露出来短短的一截.
两排这样的圆木跟在士兵们的身后向着河中央挺进,栽进河里的圆木也越来越长.而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士兵们则抬着一根根的圆木架在前方的两根桩子上,榫头是早就切削好的,对准了榫头,挥舞大锤,将木头钉进去,一个门框样的架子便形成了.
这样的门框不断地向前延伸,愈来愈密集,当最后一块块木板拼上去的时候,一条路面便在河上开始向前延伸.
在河上修路的士兵们的动作极其迅速,三千人在准备渡河进攻,在他们身后,却是有上万人在做着铺路的工作.当渡河的士兵们堪堪划到河中央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十数条桥面也在开始成形.
河对岸响起了战鼓之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无数的石弹从河堤之后飞上了半空,黑压压的向着渡过河中央的木筏子上砸了下去.
石弹并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一斤来重,楚军用一个个的网兜将他们网住,发射上天空之中,巨大的力量撕碎网兜,无数的碎石便天女散花一般地砸落下来.
不要小看这些并不大的石弹,当他们从天空之中落下来的时候,破坏力是相当惊人的.而此时在木筏上的楚军士兵,并没有什么躲避的余地,他们除了拼命地挥舞着木桨向前加快速度之外,就只能尽量地蜷缩起身体,所有人不再用手撑着盾牌,而是从木筏之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根根木棍子,用他们来支撑盾牌,手臂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击打力量的.
河面之上密集的水柱腾空而起,伴随着砰砰砰的击打在木筏之上的声音,盾牌之上的声音,不时有盾牌被击破,失去保护的士兵接近着被石弹击中,惨叫着翻身栽下河中,一个又一个的木筏在河中被击散了架,筏子上的士兵下饺子一般地落到河中.
宿迁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正在渡河的士兵身上,这样的场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更关注的是正在河上钉桩铺桥的队伍身上.当桥面终于堪堪抵达河中央的时候,他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这时才将目光看向第一批渡河的士兵身上.
三千人的队伍,此时大概还剩下了三分之二,他们幸运地躲开了石弹的攻击,木筏子正在飞速地向着岸边靠近,而落水的士兵,有些已经随着河水浮浮沉沉飘向下游,有的则还在挥舞着手臂向着对岸游去.而对面的河堤之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手中闪着寒光的利箭,对准了已经准备登陆的大明士卒.
“把霹雳火推过去.”宿迁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