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当真是用沙子烧制出来的?”不仅是首辅权云,吏部尚书方大治,都御史金景南等也都目瞪口呆,这两年,因为大明海贸的发展,晶莹透剔的琉璃器物在大明开始风行,成为了上流社会又一种显摆身份地位的象征,因为极易破碎,不易运送,远渡重洋而来的这些器皿价格极其昂贵,在场的每个人家里都有一些,但怎么也想不到,那些看起来无比美丽的东西居然是用他们从来没有在意过的沙子炼制而来的?
秦风指了指书房一边搁放着的一只半人高的色彩艳丽的瓷瓶,”既然这样美丽漂亮的东西是用土烧制而成的,那么琉璃是用沙子烧制出来的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技艺罢了.这一次宁则远他们的舰队与西方那些人打了一仗,俘虏了一些人,在其中便寻到了会这种手艺的家伙,人交给了商业署,如今商业署的人正带着这几个家伙在洛河边上找寻合适的矿沙,准备先实验一下.”
“陛下,这样的消息,还请陛下下令宁则远等知晓内情的人统统闭嘴,如果真炼制出来了这种吕质的琉璃,我们又可以借此大赚一笔了.”苏开荣已经正式告老离职了,升任了户部尚书的耿精明两眼发亮,”咱们大明的商人现在非常有钱,便是中等人家,也有十足的购买力,再者像齐国那边,那些豪门世家最喜欢的就是摆谱,这种东西弄过去,一定能卖出极好的价钱.”
“耿尚书,老夫好像记得咱们大明最有钱的商人可就是你了.”权云看着耿精明,打趣地道.他对于这位年轻的户部尚书映象极好,苏开荣是一个合格的尚书,最擅于精打细算,俗称铁公鸡,想从苏开荣身上拔根毛,那是难上加难.但耿精明却完全是另外的一个路子,用钱爽快,但赚钱更是容易,自他担任户部侍郎并主持户部事务以来,大明朝廷终于开始摆脱过去一直穷得叮当响的境地,渐渐地居然有了一点点盈余了.
就像一个家庭一样,荷包里有了钱,腰杆自然也就硬一点,有很多的钱,那自然就非同一般的硬了.作为这个大家庭的当家的,权云自然能明显地感受到这种变化,当然对于耿精明就更加的欣赏了.
“首辅,那是以前,以前.”耿精明强调道:”自从被陛下征召之后,下官可是已经将手里所有的生意全都出手了,要么转让给了以前的生意伙伴,要么便卖给了朝廷,现在下官除了几个小作坊让家人养家糊口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屋里的人全都大笑起来,真要论起有钱来,这屋里的人,恐怕就是算上皇帝秦风,也没有这位年轻的户部尚书有钱,他本身就是大明商界的一个传奇人物.
“养家糊口?你那还是养家糊口的话,那金某人岂不是过得如同乞丐一般?”金景南哼哼道,”上一次金某还听王月瑶大人说了他们商业署还欠你好大一笔钱,每月支付的利息都足够金某十年的薪饷了.我说耿大人,你就不能发扬发扬风格,免了这笔利息吗?”
金景南本身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官员,加上担任都御吏这样一个官职,那就更让人生畏了,上任之后,被他揪出来的人已是不计其数,在大明官场之上已经赢得了一个活阎王的称号,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耿精明却不会将其当成玩笑话了,搞不好这家伙就是这样想的,更说不定这家伙已经开始整自己的黑材料了.
“这可不行.”耿精明连连摇头:”这生意就是生意,金大人,当着陛下的面我也不说假说,过来当官而放弃了自己的生意,我已经亏大了,要不然以现在咱们大明蒸蒸日上的形式,耿某的财富只怕还会翻上几番,当初将一部分生意出售给商业署,王月瑶王大人却没钱给我,只能以借贷的方式进行,所以这利息是万万不能少的.再者说了,国家借贷民间的钱可不只我一人,可以说是涉及到千千万万的人,如果耿某人发扬风格,不要利息了,那其它人是不是也要效仿耿某以表示对陛下的忠心,对国家的忠诚?”
“有何不可吗?”金景南竖起了眉毛:”没有大明,何来你们这惊人的财富?”
耿精明晒笑道:”金大人,如此做,国家的确可以在短时内获得不少的钱财,缓解财政上的困难,但就长时间来看,就是杀鸡取卵,如果没有收益,那以后谁还会借钱给国家?国家需要钱的时候,难道去学闵若英吗?大明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国家信用,可就会轰然倒塌,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树立起来的,这是陛下自建国以来便勒紧裤腰带才换来的,比任何东西都要金贵.”
金景南怔了怔,道:”你的歪理总是多,不就是舍不得财吗?不给也就算了,还扯出这么多东西来,耿大人,你可得小心一些,我盯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