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田汾只看了几行,便怒发冲冠,将这封信撕得粉碎,抛洒在了地上.屋内其它诸人看着田汾,都是一脸的莫名,不知道周曙光在信中说了什么,竟然让田汾如此失态.
“撕了也没有用!”冷静下来的曹天成看着田汾,”这只是其中的一封而已,我相信,此刻在大齐的各大州郡,这封信的内容已经被公开了.而且,正在往长安赶来的胡建不是身上也揣了一封同样的信件么?”
田汾黯然失色.
“况且,这封信里所说的,还真是没有多少假话,基本上是属于真实的.”曹天成却是笑了起来:”这些年,我们的确勒索了他们周家无数的钱财,坑了他们家的精锐,所以周曙光的这顿臭骂的确是有的放矢,骂得那叫深入骨髓啊!”
“陛下!”田汾抬头看着皇帝:”这些事情,都是臣做下来的,与陛下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传开,那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但绝不能是陛下,臣可以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乱臣贼子,但陛下必须是圣明无双的圣天子,请陛下明日就下令罢臣之官,问臣的罪,罪名就是臣利用朝廷的名义勒索周氏钱财,中饱私囊.”
曹天成仰天大笑:”怎么?朕敢做不敢当吗?就算是朕做的,那又怎么样?诿过于你,那些世家豪族就不跳出来兴风作浪了?照样要生事,我岂会因此自斩臂膀,让他们得意去,此事休要再提.”
“陛下,朝廷铲除世家,用上这些阴谋诡计的确是上不得台面的,传扬出去,损失陛下的颜面和威信,这是万万不行的.”田汾道:”大齐朝没有了田汾,不过是换一个首辅而已,但却万万不能让陛下失了威信.只要陛下威信犹在,朝廷的大计,便仍然可以继续推进而不会遭人非议.”
“我说过了,此事不必再提!”曹天成有些恼怒地敲着桌面道.
曹云站了起来:”陛下,臣弟觉得田首辅的提议是可行的.周曙光的这封信被扩散开来之后,那些世家豪族必然会站出来借此大兴风浪,可以说,一场政治风波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朝廷必须要拿出态度来,否则岂不是让天下臣民寒心,对朝廷失去最基本的信任?”
“罢免首辅,是自斩臂膀!”曹天成摇头道:”这正是周曙光他们想要的.哼哼,要说周曙光造反背后没有那些人的影子,我是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陛下,周曙光造反,背后得到了这些世家的支持是肯定无疑的,这不必有任何的怀疑,他们就是要利用穷途末路的周曙光来给陛下敲一记警钟,告诉陛下如果将他们逼急了,他们也会来这一手.所以眼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国内,让天下臣民相信,陛下不是这样的人,而是另有人在其中作祟.”
田汾站了起来,屈膝跪在曹天成的面前:”陛下,眼下只有如此,才能暂时化解天下的信任危机,陛下才好从容布置啊!”
“陛下,首辅所言在理,首辅虽然被罢官,但用不用首辅,岂不是还是陛下一句话,罢官仍言事又有何不可?即便是天牢之中,陛下吩咐下去,又何尝不能成为首辅的办公之所?”曹云道:”度过了这个坎,平灭了勃州动乱,再度启用陛下,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朕要做的事情,岂能让首辅替朕背这口黑锅?”曹天成黑着脸道.
田汾却笑了起来:”能替陛下背一背黑锅,那是臣的荣幸呢,他们几个,想背这口黑锅,还背不起呢!诸位,此事就这样说定了,早朝之时,陛下就颁下圣旨,痛臣老夫之罪,将老夫打入天牢待审,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才是议定如何平灭勃州之乱!”
室内诸多大齐重臣一齐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田汾齐齐一礼.
曹天成沉默片刻,走了下来,双手搀起田汾,”那就先委屈首辅一段时间了,等朕灭了那周曙光,再亲自去接你出狱.”
田汾大笑:”那臣就等着陛下早日来接臣了.话说这些年来也的确累得有些慌了,也想休息一下,不过一想到陛下与诸位同僚却是忙得没天没地,心里却又是没有滋味了.”
“想歇着却不行!”曹天成笑道:”即便是呆在天牢里,该我拿主意的事情,你还是得当主意.行了,此事就这样吧,下面再说说军事上的事情吧!曹云,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