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也在看着被小醒抱在怀中的孩子。????? ?? ? ?.ranen`
见得冯霁雯回来,抱着孩子的小醒躬身行礼。
那孩子“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叫了几声,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冯霁雯瞧。
“这是打哪儿来的孩子?”秦嫫问道。
“……”抱着孩子的小醒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大约是对自己抱了几天的孩子这一经历有些无言,道:“前几日有一位妇人前来投奔,自称是大爷远房表舅家的仆人,据说是福建那边逃荒过来的,而这孩子便是大爷那位表舅家的小孙子——”
远房表舅家的孙子?
且还是远在福建?
这其中的关系光是想一想便令人觉得远得不能再远了。
但旋即想到和珅的阿玛生前便是在福建做副都统,想来应是还有些来往的,便问道:“那这孩子的家人呢?”
“本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都在逃荒的过程中或得病而亡或饿死了。”小醒道:“只剩下这孩子的乳娘得了其父母临终托付,将这孩子送了过来。”
听起来还真是怪可怜的。
冯霁雯微微叹了口气,又问:“乳母人呢?”
“她将孩子送来之后,大爷见了一面,听其说明了其中原委,便同意将这孩子暂时养在家中。而孩子的乳娘家人健在,得大爷赠了些盘缠之后,次日便动身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
“这孩子看起来也不过才刚在学走路而已。”秦嫫将孩子自小醒怀中接过来,有些心疼地道:“如今自幼便没了父母,可怜见的。”
冯霁雯走上前来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小手,问道:“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瞧着浓眉大眼的,应当是个男孩儿。”秦嫫猜测道。
这孩子的眉毛搁大人眼中其实并不算浓,只是在孩子里算是偏浓的了,又是从眉头到眉尾,颜色虽偏黄了些,但眉形十分完整。
“是个女孩儿。”小醒答道。
“呀……”秦嫫讶然失笑,“还真没瞧出来。”
冯霁雯也没看出来竟是个女孩儿,对上面前孩子这双跟黑桃仁儿似地、清澈见底的圆眼睛,她心底微微一软,笑着道:“这孩子不认生,倒是挺好的。”
被秦嫫这个生人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可孩子还太小,倘若当真要在府里养上一段时日的话,恐怕还得专程请个有经验的婆子来照看为好。”秦嫫道。
冯霁雯点头“嗯”了一声,道:“等待会儿大爷回来,我与他问一问此事。”
方才马车走到半路之时,被找去的刘全儿给拦下了,说是刑部有人来禀,似是追查白莲教一党行踪之上有了线索,于是和珅连官服也未来得及换,穿着身常服便随刘全儿赶往刑部去了。
还不知何时能够回来。
“眼下离晌午还有会儿功夫,太太坐了一路的马车也该累了,不如先回房歇一歇。”秦嫫道:“奴婢带着几个丫头将带回来的东西给归置归置。”
冯霁雯点头道“好”,刚抬脚要往堂中行去,却又忽然听那孩子咿呀了两声,她转回头去看,正见她朝自己挥着一双小胳膊,上半身也在朝她的方向倾着。
见冯霁雯不解,秦嫫笑着说道:“她这是想要让太太抱呢。”
想让她抱?
冯霁雯觉得很奇妙,正下意识地要伸手却接,却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兼以丫鬟行礼的声音:“奴婢给太太请安。”
冯霁雯转头去瞧,只见是小亭。
“何事?”冯霁雯问。
“有两位太太前来拜访。”小亭垂首道:“一位是汪家太太,另一位自称是江太太。”
“汪家太太?”冯霁雯问:“汪士英府上的?”
汪黎隽的母亲、她那位已经许久不曾有过来往的‘表姑’孙氏吗?
“回太太,正是。”
冯霁雯略一皱眉。
因着汪黎隽与汪黎珠几次三番在背后捣鬼坑害于她的缘故,祖父之前便对汪家存下了不满,再后来又有舒志被打,又是汪黎隽的缘故,故而自那时起,在祖父的授意之下,英廉府便再未与汪家有过任何来往了。
她还记得不过十来日之前,大病初愈的孙氏与汪黎珠在首饰铺中同她偶遇,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还与同行的一位妇人阴阳怪气儿地指桑骂槐,大意是在嘲讽她出身高又有何用,名声不济也只能嫁个不中用的穷书生。
那位妇人便在一旁附和着拍孙氏的马屁,夸汪黎珠天大的好福气,得以嫁进金家这样的门第。
冯霁雯当时未有言语,对方未有指名道姓,她也全当作未曾听着。
此事说来还没半个月,怎么眼下孙氏竟突然登门造访了?
“太太可要见吗?”秦嫫询问道。
“既是来了,便听一听她的来意吧。”冯霁雯末了又道:“汪家这些时日不该忙着女儿出嫁的事宜吗,她怎还有空闲来此。”
身后的小仙闻言问道:“太太您是说汪家四姑娘出嫁?”
“汪家还有其他姑娘要出阁?”冯霁雯不解地反问。
却见小仙露出了一个苦笑来,道:“汪家四姑娘两日前不是已经嫁到金家去了么?怎么,太太您不知道吗?”
冯霁雯一愣。
“我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着?”也没听人说起。
“从提亲到出阁,统共才半个月的功夫,哪里来得及准备大肆操办。”秦嫫说道:“金家显然也并不重视这门儿亲事,一切从简,外头不少人都在背后说,比抬个妾进门儿光彩都不到哪里去。”
亏得汪家跟傍上了一座金山似得,不管那金家大公子的身子是个什么光景,也不管金家看不看得起自个儿的闺女,空有一副攀权附贵的嘴脸,谁在背后不耻笑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