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话让臣妾听得一头雾水。”

“皇后，你我是被迫成为夫妻的。文武百官跪求朕成婚，而你则是被婉太后与慕容一族逼婚，依照辈分，你也是朕的表妹，所以，朕不想你死，也不想与你再有芥蒂，更不想让你误会朕的感情。”他顿住话音，看进她的眼底，凝重的说，“既然你问到这句话，朕也不想再隐瞒。”

“陛下请讲。”

“朕希望你保密，至少，不要告诉慕容太君。”

“那个老巫婆将臣妾打得如此惨重，臣妾再与她谈论陛下的事，岂不是自讨苦吃？陛下尽管说便是。”

“后宫七十二妃是婉太后强塞给朕的，她们都是重臣之女，朕不好将她们赶出宫门，只得如此养着。但是，朕不能、也没有办法去碰她们，朕心里只有一个人，而且一见钟情，只怕此生此世都无法忘却！”

旖薇讶异于他的坦白，更惊愕于心底那阵突兀的刺痛——原来他心底有深爱的女人。

一见钟情？！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吗？她不禁想起与他在郡主寝宫浴殿的初遇，还有他的强吻……

回廊拐了两道弯，他抱着她一直前行，绕过假山，一片百花丛让眼前豁然开朗，朵朵吐芳，争奇斗艳，艳若锦绣，更突兀地让旖薇心里拥堵窒闷，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分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欣喜，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旖薇你应该高兴，你恨他，他不喜欢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不知是哪位女子有此殊荣得陛下深爱？”她这才听到自己还算正常的声音，温润轻柔，还带着一点通透舒缓地笑意。

“她是翰鞑遒国的郡主。在檀黎十八州，她率领狼师灭了朕的五十万大军。初见时，她立在檀黎垭口遍布的尸体上，红衣飘渺，如妖似魅，朕当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不过，她是一株毒花，至美至恶的毒花！”

旖薇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垭口，尸体，红衣……他一见钟情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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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9 囚鸾代嫁：迟来的表白1

旖薇小心翼翼的试探，“陛下说的是翰鞑遒国的拂影郡主旖薇？”她祈祷自己刚才听错了。

赫连阡宸却点头，旖薇却没有察觉，他凝视她的眸光也瞬间变得温柔许多，“正是——旖薇！”

这个名字能扯痛他的每一根神经。“你的声音，体香，身型与旖薇十分相像，朕才忍不住……”

“臣妾已经明白。”旖薇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却仍是想不通，他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陛下，旖薇害你损失五十万大军，你为何还爱她？”

既然已经谈开，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朕当时的确恨透了她，可是后来，朕再次见到她时，却发现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而且善良率真。朕害她与岱勒反目，她却救了朕的命，也救了朕的虎贲大将军，也正是因为她这一步，朕才夺得了檀黎十八州，新易王朝的江山也扩展至史无前例的辽阔，朕爱她，感激她，却也对她愧疚难当！”

他爱她？感激她？还愧疚？

哼哼，他可知道他的卑鄙害她家破人散？！

旖薇不再发一语，晚了，他的表白来的实在太晚太晚。

若她体内没有火毒虫，此时她便可以撕下易容面具，让他偿还檀黎十八州，至于他的爱——若他能将这后宫内其他七十一妃嫔清楚干净，她倒是也可以考虑。

纵然心思百转，她却只有一句话，“拂影郡主若知道陛下如此深情，定会……定会……”

“定会怎样？”

“定会杀了陛下！”

赫连阡宸只是淡然一笑，却没有丝毫惊讶。“皇后似是比朕还了解旖薇。”

旖薇并没有注意到他其实意有所指，只是随口说，“传闻，拂影郡主只爱拂雷王子岱勒，他们青梅竹马，自幼生活在一处，恐怕拂影郡主早已是岱勒的人，如今岱勒成为翰鞑之王，拂影便是王后，陛下的垂爱岂不是多余？！”

“嗯，言之有理。”他眸光微敛，却已经放了一半的心，若是再过几日飞鸽传书回来，他想要的答案便水落石出。“但是，皇后你却并不知道，岱勒并非真心爱旖薇，而是忌惮旖薇，旖薇天赋异禀，能操纵狼群，听懂鸟语，翰鞑若没有旖薇，朕要吞噬它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