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心刚起床梳洗完毕,便有宫人来报,说王德喜在外候见。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个王德喜这番前来,肯定没好事,可他毕竟是跑腿的,箬心也不想为难他。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见皇后出来,王德喜麻溜地上前打了个千,面上功夫做得极足,见惯了宫中尔虞我诈、阴谋诡谲的他处事圆滑的很,纵使他知道皇后娘娘虽现在不得宠,但一日不废后,她便还是这后宫唯一的正主,虽说他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却也丝毫不敢怠慢,礼仪规矩做得滴水不漏。
箬心“嗯”了一声,端起宫人沏好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不知王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横竖已做好准备了,管他好事还是坏事。
“回皇后娘娘话,奴才前来传皇上口谕。”王德喜敛神肃容道。
箬心缓缓放下茶杯,捻起绣帕,轻轻擦拭了嘴角不易觉察的茶渍,领着一众宫人跪地听旨。
“皇上口谕,凤仪宫奴才竹儿胆大妄为,谋害贵妃腹中皇嗣,已获罪处死,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管教不力,督察不严,故禁足一月,以示惩戒。”王德喜清清嗓子,将早已烂熟于心的圣谕缓缓宣出,尖细的嗓音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尤为刺耳。
箬心垂首低眉,唇畔掠过一丝笑意,只是很快,那笑意便掩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盈盈一拜:“臣妾遵旨。”
王德喜宣完旨意,立即上前双手扶起皇后。
箬心就着王德喜伸过来的手,慢慢站起:“王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本宫谢谢他。”她宫人犯下大错,恐怕宫里早已议论纷纷主谋就是她吧,而她只得了禁足一月的责罚,轻之又轻,她深知,这是太后出面的缘故,若说她心里不恼耶冷颢羿的不辨是非,那是骗人的,但面子上的功夫却不得不作。
“奴才定将皇后娘娘的话带到。”王德喜拱手哈腰,满口应道,待得皇后示下后,便躬身告退。
用过早膳后,箬心无聊地在花园中逛了逛,实在无趣得很,进宫真没什么好的,一点自由都没有,好多次,她都想撕掉假脸,溜出宫去再也不回来了,可一想到,这凤仪宫的人会因为她的失踪而丢了性命,她又不忍心了,他们虽跟她非亲非故,但到底也算陪着她一起经历过风雨,她总不能不厚道。
正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发呆的她突然身上一暖,转脸一看,是梅儿。
“主子,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梅儿将狐皮大氅披在她身上,柔柔一笑。
“梅儿,你说宫外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样儿的?”箬心没有移动身体,只是转回头去,又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