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这话,几人既觉新鲜刺激又有些担心,毕竟从陆路穿福建浙江前往江宁,实在是太远了,估摸着得走大半个月时间。
见几人表情,易知足道:“自由讨论,各抒己见。”
话一落英,三团团副,湖南人尹有才就道:“大掌柜,标下觉的走陆路去江宁,路线不对,经福建浙江去江宁,还不如走由粤入湘,从衡阳即可乘船顺水而下,经长沙、岳阳、九江顺水而下直达江宁,这样即便被人察觉,亦猜测不透咱们的目的地,速度也快的多,另外,后勤补给,也可以沿这条线。”
听的这话,易知足眼睛不由一亮,怎么就没想到利用水路呢?思维模式还是没有改过来,从由粤入湘?略微沉吟,他才问道:“广州距离衡阳多远?”
尹有才道:“一千一百余里,以咱们的脚程,急行军十日可到,再顺江而下,估摸着半月时间就能抵达江宁。”
那确实快的多,也更容易混淆视听,而且辎重也不用冒险走海路,完全可以走水路,从三水经清远一路到韶关,沉吟了片刻,易知足才道:“这个提议好,一团从福建浙江赶赴江宁,二团三团从由粤入湘,走水路赶赴江宁。”
听的这话,几人一头雾水,为什么还要一团走福建浙江?燕扬天忍不住道:“大掌柜.....?”
扫了众人一眼,易知足才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路上不要只顾着埋头赶路,沿途山川关隘城池,都的给我记下来。”
燕扬天反应最快,连忙起身道:“是,标下等遵命。”
与众人反复商议,一直到十一点过,易知足才离开大营,他也没回西关,直接去了花地的榕青园。
对于易知足的到来,苏梦蝶自然是欢喜无比,将他迎入后院正房,便笑问道:“这大半夜的从哪里来?饿了吧?奴家已吩咐下人做夜宵了。”
“从伍家花园来。”易知足说着将她拉入怀里,轻拥着道:“过年人客多事也多,开年之后又要去上海,怕是没机会再过来。”
“难为三郎如此惦记奴家。”苏梦蝶说着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道:“这一去上海,何时才会回来?”
“今日来,就为这事。”易知足柔声道:“可放的下广州的事情随我去上海?那可是一片新天地,没人认识你,完全可以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苏梦蝶呢喃着道:“得知三郎实授上海道,奴家就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不过奴家向黄二当家的许了三年之期,可不好言而无信。”
“两年多时间,一晃即过,我在上海等你。”易知足说着一只游鱼一般滑进了衣裳里,苏梦蝶娇笑着一跃而起,道:“今儿可不行,要不,让黛青那丫头侍候你,那丫头反正早晚也是你的人。”
黛青是苏梦蝶的贴身丫鬟,若是苏梦蝶过门,黛青确实可以说是他的人,不过,易知足有些担心苏梦蝶安排黛青随他去上海,他府中两个女子都是苏梦蝶送的,可不想再多要一个了,当即便笑道:“黛青那丫头招人喜欢,有人看上了,日后我给她指个人家做正室。”
“指个寻常小厮,怎比得上跟着三郎?”苏梦蝶道:“那丫头心思可在三郎身上。”
“可不是寻常小厮,是元奇团练的武官,已经授了六品的衔。”易知含笑道:“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可不比跟了我强。”
“那丫头还有这等福气。”苏梦蝶登时来了兴趣,道:“是谁?有机会带过来瞧瞧。”
易知足白了她一眼,道:“还带过来瞧瞧,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与你的关系?”说着,他招手道:“来,今晚上就陪着说说话。”
苏梦蝶缓步走过来,坐在他大腿上,道:“这事咱们说了可不算,得问问那丫头自己的意思,她从小就跟了我奴家,奴家可不想她也落得个跟奴家一样的下场。”
“想什么呢?”易知足道:“仗打完了,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听他如此说,苏梦蝶也不好再说,再说可就太显痕迹了,当即就转了话头,道:“白雪她们俩,可有动静?”
什么动静?易知足略微转念才反应过来,是问有没有怀上,当即就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事他也挺郁闷,他府中四个女人,算上苏梦蝶是五个,平日耕耘也算勤恳,怎的就没收获呢?是底子太差?还是压根就是因为他的问题?这可不是小事,他要无后,可就不利于凝聚人心。
见他突然不吭声,苏梦蝶缓缓偎依在他胸口,轻声道:“都是奴家不好......,要不,孩子都该三岁了.....三郎也该注意身子,别太耗神。”
听她提起这茬,易知足轻拍了拍她后背,道:“这两年确实太耗费心神了,忙完这档子事,也该好好轻松轻松。”
林则徐调任两江,琦善接任两广总督的事情几乎一天时间就传遍了广州城,一大早,茶楼里议论的都是这事,有高兴的,自然也有担心的,林则徐在广州厉行禁烟,可没少得罪人,调离广州,自然是有人高兴叫好。
但林则徐在两广总督任上整顿水师,鼓励地方士绅组建团练,发动民众坚壁清野积极抗英,并且组织水师与英军大小交战十余回合,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尤其是磨刀洋和定海两场大捷。
如今英军舰队还在广州外洋,战事未歇,是否会有反复,尚且难说,此时调换总督,颇有临阵换将的味道,不少人担忧琦善这位新总督能不能象林则徐一样强硬,保得广州安全太平。尤其是琦善作为钦差大臣起来广州,主要是与英夷谈判的,由他接任两广总督,主持广州军务,确实令不少士绅商贾担忧。
易知足赶回西关,进的元奇总号,离着老远就见孔建安、解修元两人守在容园门口,走到跟前,待的两人见礼,他才含笑道:“一大早就过来当门神,有什的急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