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起身道:“知足兄眼光独到,心思缜密,见微知著,在下已是数度领教,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诸位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无须细问,更切忌对外宣扬,以免招惹祸事。”
伍长青在行商子弟中颇有人望,一则伍家地位在十三行很是超然,再则他本人也好交际,朋友不少,他这番话虽未明说,但肯定易知足这个说法的意思却是十分明显,话一落音,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
见这情形,潘仕明已是猜到易知足与伍秉鉴的谈话,必然对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有着详细的解说,而建新义学、开办钱庄怕是都与此有关。
严世宽凑上前来,轻声道:“三哥,你是不是前知八百年,后知五百载?要不给小弟算算?”
“一边去。”易知足轻声笑骂了一句,心道,不敢说后知五百载,二百载咱还是知道的,就怕你们不敢信。
伍长青坐下道,轻声道:“知足兄何苦跟他们说这些?”
易知足含笑道:“咱们的报纸要通过对西方的一系列报道打开局面,没有一些有深度的文章可不成,况且这也确实是一条立功立言的捷径,咱们的优先照顾行商子弟不是。”
他这话倒也不是虚言,魏源著《海国图志》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观点而得以青史留名,不说立功,立言是算得上的。
听的这话,潘仕明忍不住道:“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不会是一个噱头吧?”
“不是。”易知足沉声道:“这是实实在在的振聋发聩之言,诸位是身在局中,勘不破而已。”
虽然明知不妥,潘仕明仍是心痒不已,道:“能否详细说说?”
“不能。”易知足故作高深的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今鸦.片战争还没爆发,广州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他就算如实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不是?所以,他先前说的才会相当的含糊。
伍长青也生怕众人问个不休,连忙道:“先办正事吧。”
“说的是。“易知足说着站起身,轻拍了一下,待的众人都看过来,他才含笑道:“筹办报纸的事宜已经全权委托则诚兄,诸位要入股,有好的建议,有人才推荐或是有意协助办报,都直接跟则诚兄联系,下面还有一件事情…..。”
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为了改善市面银钱混乱,不利于大宗交易的现状,为了扶持外贸商品手工作坊,扶持对外贸易,改善市面银钱短缺,周转艰难的情况,我与长青正筹备开办一家钱庄。
考虑到十三行当前的处境,平湖公不允许以十三行的名义开办这家钱庄,所以,钱庄不能以各商行行商名义入股,只能以各商行不打理商务的小辈名义入股。
钱庄规模不大,入股两万银元起,最高只允许五万银元,钱庄股东享有优先低息借贷的权利,当然借贷数额跟入股金额是对应的,这件事,劳烦诸位先回家商议,若有意愿入股,直接联系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