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年轻道士的身后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大巴车,一上车赵青山就发现,车上坐满了道士,而且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了……
年轻道士上车后看了一眼大巴车内的情况,接着就有些歉意地朝赵青山说道:“没位置了,只能劳烦道兄站着过去了。”
站着还是坐着,赵青山还真没那么多要求,他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车上的这些道士,一个个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见自己上车,连个起来打招呼的人都没有呢?就算不认识,礼节性的问候总该有吧?
心里头难免有些郁闷,但赵青山还是点点头,笑着回答道:“站着便站着吧,人生何处不修行,是坐是站,都是天意使然嘛。”
“道兄果然是一位得道之人。”年轻道士在边上笑了一声,显而易见,他的夸赞只是一句礼貌性的话语,并没有隐含其他的意思。
但让赵青山觉得纳闷的是,就坐在他边上的一个中年道士,却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罢了。”
“……”赵青山闻言一愣,随后便笑吟吟地望向了这个中年道士,语气温和地问道:“这位道友何出此言?”
“需要给你解释吗?”中年道士扬了扬眉梢,目光直视着赵青山,带着一种教训晚辈的口气说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净出来招摇撞骗,哼!”
赵青山不由愕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这一下,赵青山有点不高兴了,“哦?那么,依道友所见,贫道哪里招摇撞骗呢?还请道友给个说法。”
“你是龙宿山青云观的弟子吗?”中年道士抬了抬眼皮,语气冷淡地问道。
“自然不是。”笑话,赵青山怎么会承认自己的来历?更何况度牒上面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是中原红云观的弟子吗?因此,赵青山摇了摇头。
但赵青山这一摇头,中年道士的脸上就立刻露出了冷笑之色,指着赵青山道袍上一朵不起眼的青云,问道:“既然不是龙宿山青云观的弟子,你为什么还要穿上青云观弟子的道袍?这不是招摇撞骗是什么?!”
中年道士的声音铿锵有力,赵青山也有点傻了,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道袍边上,有一朵与道袍本色十分相近的青云图案,这是龙宿山青云观弟子的标记,当初还是他自己制定的规矩呢!
见到这朵青云,再看看中年道士眼神当中流露着的鄙夷之色。赵青山心头的那一点火气,反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脸上的愕然之色很快变成了恍然之色,他微微一笑说道:“原来道友说的是这个……贫道虽然师承中原红云观,但已经拜入青云观一位长辈的门下,这套道袍。乃是那位长辈所赐,贫道为何不能穿呢?!”
“中原红云观?”这边的破绽刚刚补上,立刻就有另一个年轻道士站了起来,望了望赵青山,作揖道:“无量天尊~!贫道也是中原省的,不知这位道友所说的红云观。是在哪里呢?恕贫道浅薄,贫道从未听过红云观的名字。”
赵青山心想,自己不会就不适合说谎吧?怎么这才三两句话,就被人不断地捉出虫子呢?心知言多必失,赵青山也不愿再纠缠下去,只能应道:“贫道的师门红云观向来行事低调,道友不曾听过,也是正常的情况……对了。”
说完这句话。赵青山立刻就很自然地扭头望向了身旁的那个年轻道士,笑了笑后问道:“车子还不走吗?”
“马上就走。”年轻道士还未答话,驾驶座上的司机,就已经回头笑了一声,说道:“各位道长坐好、站好,我们这就走了。”
赵青山靠着座椅的靠背站在那里,看似和边上两个同样站着的道士没什么区别,但倘若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赵青山一动没动!
大巴车有些年头了,减震效果不好,出了市区后,沿途的道路十分颠簸,赵青山边上的两个道士颠颠颤颤,东倒西歪,可赵青山的双脚却仿佛生根了一般,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车内,虽然也在摇晃,但却像是个不倒翁!
车内有几个道士慢慢注意到了赵青山这种奇怪的表现,但赵青山就算发现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也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自顾自地保持着这种状态。
结果,等到大巴车从巴洠市开到位于下面一个县里的金凤山时,赵青山身旁两边的那两个道士,早已面无血色,呕吐了不下两次。
唯独赵青山一个人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不适的反应。
车内几个一路观察着赵青山的道士,等到大巴车停下之后,便陆续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后,齐齐对着赵青山抱拳作揖道:“原来道友是一位得道高人,恕我等之前眼拙,没能发现道友的高深道行!”
赵青山是个得道高人?这几个道士一开口,立马就引起了车内其他道士的注意,但不同于那几个道士的反应,其他道士都有些将信将疑的。
面对这种情况,赵青山甚至连解释的兴趣都有所欠缺,微微一笑后也不说话,直接就下了大巴车,留下数十双惊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