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的妈妈急着问她:“怎么办?”
吴夫人一咬牙:“去库房里找几匹江南织造出的尺头,再把前些日子浙江布司使送老爷的雨前龙井拿几包来,我去送给赵太太。”
贴身的妈妈应声而去。
傅庭筠则正和雨微说着悄悄话:“…,一还好给吴夫毖绌了个难题,不然她这样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跑一趟,我天天陪着她家长里短,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又道,“等我们从长安回来,泓江的事多半也传到京都,她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雨微直笑。
曦哥儿躏跚着走了进来:“微微,吃果果!”
他和呦呦恰恰相反,呦呦说话晚,但一开始说话就是一句一句的,曦说话早,开始说话就是一句句的,可到了一岁多还说的不太清楚。呦呦从小就不欠食,曦却是睁开眼睛就惦记着吃,或许是因为这样,曦哥儿的身体非常的好,长这么大连个喷嚏都没有打过,更不要说生病了。
因天气冷,傅庭筠不敢让曦哥儿敞开了肚子吃水果,曦哥儿就在十分宠溺他的雨微面前撒娇。
雨微也不敢给生冷的东西曦哥儿吃,但看着曦哥儿满脸的馋相,很是心痛,想了想,道:“太太,前些日子陌夫人送了些甘蔗过来,要不,榨了汁,在锅里炖热了给大少爷喝?”
“难道他什么人都不找,只找你了。”傅庭筠听了笑道,“你也太宠着他了。”并没有反对。
雨微就笑道:“太太又要忙家里的事,又要操心外面的心,每日里丢了这件事还有那件事,我却只要跟着太太转就成了,不操心,这闲暇的时候就多,理应多看照些大少茶”,…”
“好了,好了”,傅庭筠听着笑道,“你不用给我讲这么多理由口只是别把他宠成了个纨绔子弟就行了。
”说着,想起肚子里的这个来,“也不知道是闺女还是小子?从长安回来得不仅要找乳母还得买两个丫头进来才好。”
“还有买两个小厮来才行。”雨微笑道,“砚青跟着二爷去了王家,我们这边可就少了个使唤的人。”
“这件事我已经和九爷商量过了”,傅庭筠笑道,“九爷说在边关收了两个孤儿,兄弟俩,不过八、九岁,正好在家里养些日子,等大些了,他带到军营里去。既可以谋个出身,也可以学学规矩。”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跟雨微说。
这样的孩子以后去了军营,成了气候,将是赵凌的左臂右膀,不成气候,却也能换个忠心耿耿。
那些军中世家,就是这样慢慢形成壮大起来的。
阿森就是赵凌收养的孤儿。
雨微不以为意,只是笑着问人什么时候可以到,要不要把从前金元宝歇息的地方重新隔成两个厢房,一个用来做客房,一个给他们住。
“那你跟郑三说一声吧!”傅庭筠笑道,“正好趁着我们去长安的时候把厢房隔出来两个孩子立冬之前应该可以到。”
雨微抱了曦哥儿去帮他炖甘蔗汁,顺便和郑三商量这件事,傅庭筠则和珍珠重新把箱笼清点了一遍,然后带着一对儿女早早就上床歇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梳洗过后,想到要车马劳顿,简单的捌饬了一下,就领着孩子们出了门。
这次出门除了郑三赶了辆赵家的马车坐了傅庭筠、呦呦、曦哥儿和雨微外,还向叶三掌柜借了三辆大通号的马车,一辆坐着阿森和砚青,一辆坐着珍珠、尧儿、童氏等人,还有一辆拉着些箱笼和土仪,为此还请了镖局的人护送之外,赵凌还从泰飞羽那里借了十个腾膜卫随行。
郑三赶的马车好说,早早就准备好了,傅庭筠带着孩子在垂花门前上了车。大通号的马车天没亮就等在了门口,叶三掌柜考虑周到,还派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伙计来,这时才开始帮着搬箱笼。虽然井井有条,但进进出出的,还是不免有些响动。至于腾骥卫的,由一个小旗领着,他们平日虽然趾高气扬,可领的是泰飞羽的差事,护送的又是赵凌的家眷,不免要低眉顺眼地帮着赵家搬东西。一时间史家胡同倒也十分的热闹。
吴夫人看着这番情景不禁呆滞了片刻,这才笑着上前去见了傅庭筠:气”时节不好,鱼卷还没有开始做,等过了立冬我就让捎话回去给你带些来。”接着转身将贴身妈妈手里捧着的茶叶抱过来递给了傅庭筠,“这是几斤茶叶和几匹尺头,勉强算得上是江南的土仪,赵太太带回去给亲戚们尝个鲜。”
傅庭筠见不过五、六匹尺头,二、三斤茶叶,吴夫人又是一大清早送来的,笑着让雨微收了,然后一面和吴夫人寒暄着,一面等大通号的马车收拾停当。
胡同口就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
大家不由循声望去。
就看见一辆黑漆平顶齐头挂着官绿色帷帐的马车驶了进来。
见前面嘈杂喧哗一副搬家的样子,马车里的人探出头来:“这是怎么了?”
傅庭筠定晴一看,竟然是俞夫人身边服侍的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