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意映对着周淑妃的侍女云桃叫道:“云桃,你到宫门口去跟那个凶神恶煞的韩协说,让他找个稳婆进来。”
“是,公主。”云桃行了一礼,慌忙向外跑去。
刘意映扶着满脸痛色的周淑妃往殿内走去。秋霜和冬雪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帮着刘意映将周淑妃扶了进去。
田太后看见周淑妃这时候要生产了,大吃一惊,赶紧让紫芸扶着自己起了身,让周淑妃躺在了床上。
刘意映从未经历过女人生产的场面,看着周淑妃躺在床上不停哀号着,她紧张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田太后的手,叫道:“母后,这可怎么办啊?”
田太后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别怕,有母后在。快,派人去找个稳婆来。”
“我已经让云香去找韩协了,他应该会帮着找一个稳婆吧。”刘意映的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叛军会不会管这屋中人的死活,说不定,他们巴不得周淑妃一尸两命。
田太后默了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要看淑妃的造化了。”
听到周淑妃痛苦的叫喊声,刘意映更是手足抚措:“母后,快想办法帮帮她呀。”
“淑妃产过一胎,这是第二胎,只要胎位正,应该不会太难生产的。”田太后安慰着刘意映,“当初我生你皇兄的时候,差点痛得晕死过去,生了半天才生下来。生你便顺利多了,只用半个时辰便将你生了下来。”
“那便好。”刘意映长舒一口气。
正在这时,云桃走了回来,对着刘意映与田太后行了礼,说道:“韩将军说,他立刻派人去找稳婆。”
“那便好。”田太后点了点头,“你去照顾你主子吧。”
“是。”云桃退了下去。
田太后转过脸来,对着刘意映说道:“妇人生产,这血腥气太重。意映,你自己也有了身孕,最好先回避一下。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是出去等着吧。”
“嗯。”刘意映应了一声,扶着田太后出了屋,在外殿候着。
刘燕竹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一见刘意映,她便急忙问道:“周太妃不是还要一个月才生吗?怎么突然要生了?”
“不知道。”刘意映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命也苦啊。”田太后长叹一声。
刘燕竹一听,便默不作声了。周淑妃怀孕不久,便逃亡出雒阳,不久前丈夫又被杀,如今又被挟持在叛军手中,可能终于熬不下去了吧。
“对了,玉莹呢?”刘意映问道。
“已经睡下了。”刘燕竹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说道,“母后,意映,你们先到侧殿去歇息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周太妃。”
“我们还在就在这里等着吧。”田太后一脸忧心道,“如今这时候,哪里还静得下心歇息啊!”
“那让紫芸拿件袄子给母后披上,别受了寒。”刘燕竹关切地说道。
“嗯。”田太后点了点头。
刘燕竹又转过脸,对着刘意映说道:“意映,你照顾好母后,我进屋去了。”见刘意映应了自己,刘燕竹便进了屋去。
刘意映与田太后便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可半个时辰过去了,周太妃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已经筋皮力尽了,却还没有听到婴孩的啼哭声。
刘意映着急地说道:“母后,你不是说第二回生产应该很顺的,怎么周太妃还未诞下孩子啊?”
田太后皱着眉头,说道:“照理应该不用这么久啊。”说罢田太后又叫了紫芸进去看看。
紫芸领了命,便进了屋去。没多久,她便跑出门来,一脸惊慌地说道:“太皇太后,昭平公主,安平公主说周太妃难产,必须得让稳婆赶紧过来。”
一听周太妃难产,刘意映的脸“刷”地变得雪白,望着田太后无措地问道:“母后,这,这可怎么办啊?”
田太后脸色青白,张开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颤声说道:“如果外面的人不帮忙,我们还能到哪里去找稳婆?如今这时候,只能看她们娘俩的造化了。”
刘意映一听,一下将嘴捂住,破碎地哭泣声从指缝中不断溢出。难道,真的是天要亡刘氏吗?
突然,一阵重重地擂门声突然响起,将众人都惊了一跳。
“谁在叫门?”紫芸跑到殿门前,大声问道。
“劳烦姑娘开一下门,稳婆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这应该是看守仁和宫的士兵。
刘意映一听,又惊又喜:“谢天谢地,这稳婆总算来了!紫芸,赶快去开门!”
“是!”紫芸应了一声,便前往开门。
刘意映心中着急,便跟在紫芸身后走上前去。
紫芸走到宫门前,伸手刚把门闩放下来,只听“砰!”的一声,大门便被人粗鲁地撞开,紧接着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人便冲了进来。
那人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看见闯进来的是一个军人,并非稳婆。刘意映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咦?不是说稳婆来了吗?你是谁?”
那人听到刘意映的声音,身子震了一下,转过脸来,看着刘意映,惊声叫道:“公主!?”
这是司马珩的声音!
刘意映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响,整个人便像中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站着,似乎周围的一切全部都忘记了。
他慢慢向着自己走过来,英俊的面容慢慢从阴影中现了出来,灯光晕在他身后,仿佛他整个人都在闪着光似的,让她觉得恍然在梦中一般。紧接着,她便觉得自己坠了一个冰冷的怀抱,耳边听到他喃喃说道:“公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们跟我说你小产了……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
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刘意映的身子越发僵硬,眼中一片模样。她想要大哭一场,张了张嘴,却又哭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