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她病得快去了半条命,他却半点事儿都没有,依旧一身挺拔,眉眼俊朗,玉树临风的,臂弯里夹着的那个女人,神情尤其高傲,且挑衅!
凝着她半晌后,陆青终于忍不住开口,淡淡地沉声开口,“怎么了?”
他是问,前面为什么会堵成那样?
后面那两夫妻还在吵架,秦桑榆深吸了一口气,泛白的小脸上都腾起因情绪不稳而浮现的嫣红来,冷冷地开口说了一句:“放心,已经堵完了。”
她跟那一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谁料,一声突兀的亲密叫喊,响起在了这几个人中间——
“小表舅!!丰”
正在争执的两夫妻停下,秃头男人蹙眉看过去,一眼看到了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子语笑嫣然地挽着一个俊帅的成熟男子走过来,跟他攀着亲热,“小表舅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幸好你们把路都堵了我们才能下来看看,哟,这一位是谁啊?跟你们什么关系啊?”
陆青也有些意外。
秃头男人岑永良,其实是莫露母亲的表弟,按辈分的确是该莫露称呼他一声“小表舅”的,但是前些年出了些事,说是岑永良的儿子犯了军队里的事失踪了,这么多年没找到,估计早就身亡了。
家族里觉得这事儿闹得太大,影响不好,所以几乎早就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和来往,莫露这下一声亲密的叫喊,倒叫得岑永良极为尴尬。
“哦……露露啊,这、这位是你表舅妈的女儿,好多年不见,碰上了,这才说两句话……”
“哦?表舅妈的女儿?”
莫露扬高了声调,幽邃而包含敌意的目光扫在秦桑榆身上,冷笑,“我怎么不知道表舅妈还有个女儿,真是很意外啊,秦讲师。”
岑永良错愕:“你们也认识?”
“认识,”莫露果断地回答,揽紧了陆青的胳膊,“秦讲师跟我男人的关系,很熟呢!”
陆青听到这话,禁不住蹙眉。
秦桑榆小脸上的苍白都越来越重,她现在可不想攀什么亲戚,装什么熟,本来自己这种状态下碰到秦素容已经很凄凉了,她不想在这里再多留一下。
“你们先聊,我得走了。”
那两个人紧挽着的胳膊,让她不由想起了那天陆青对她说的话,心猛地就像被针扎一样尖锐地刺痛起来了。
“别啊,”莫露断然拒绝,“小表舅你们也是去吃饭吧?既然都认识,不如就一起吧?秦讲师好几天没在海关出现了,有些人你就不想念吗?给你个机会来见见,说不定你病就好了呢?”
这话正戳到秦桑榆的痛处,她心口一闷,***的疼痛感就散开来,她眼眶泛红地扫了莫露一眼。
论高傲,莫露那点儿骄脾气不能跟她比;可论斗心眼儿,秦桑榆从来都懒得耍什么心眼,被人使绊子陷害什么的也就难免了。
陆青看得实在心疼,及时开口阻止:“够了。”
“你表舅他们说不定还有事,路还堵着,不如说完了先走,下次约吧。”
“怎么会啊?”莫露断然拒绝,傲气地瞥了岑永良一眼,“小表舅刚刚明明在邀请秦讲师回家吧?那还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我姨姥姥可是说了,你都这个年纪了无后可不行,难得我舅妈还有个女儿,你们干脆’领养’了吧!不过秦讲师是脾气有点儿怪呢,亲妈都在这儿,话都不说几句扭头就走,是不是生了以后就没人教啊?”
话越说越尖锐了。
陆青不明白这其中纠缠的关系,他只知道这情境让秦桑榆痛苦难受,眉越蹙越紧:“不如算了……”
莫露死死攥紧了他的胳膊。
“领养好啊!不过那还要看桑桑的意思的……”岑永良谄媚笑着说。
秦素容这个小女儿跟他没啥血缘关系,当初她第一眼踏进他家门的时候他就对她垂涎了,不过十年前这小丫头媚是媚,就是还涩,现在嘛不一样了,眉目流转之间都自透出风情神韵来,跟年轻时的秦素容一模一样,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他是真想“领养”她啊……
纠结不休。
“好了,”秦桑榆断然打断他们,想着,不如就破罐子破摔,她都已经这么凄惨了
,还能惨到哪儿去?
“不就是一起吃饭吗?走吧!”
***
那两个连体婴又在自己眼前晃。
“秦讲师!”
莫露先热情地开了口,挽着陆青的胳膊,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地说:“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下个月要结婚了!毕竟都是朋友,还有这层亲戚关系,你当天可一定要来啊!”
这消息,宛若晴天霹雳。
秦桑榆正拿开水烫杯子的手一抖,全洒在手背上了,蒸汽都在兹兹地冒,她浑然不察地抬眸,眼神剧烈地恍惚两下,喉咙像是塞了一块沾满酒精的棉花。
“哦?……是吗,结婚。”
嗓音沙哑受阻。
“是啊,”莫露小小的眉头蹙起来,满脸做作的娇羞,“本来吧我妈妈说我年纪还小,不那么急的,过两年也可以,可是吧谁知道他心急,前不久我生日前夕就提出来了!!我都有点手足无措呢!不过还是很开心地答应啦,你们不要笑我啊……”
岑永良碍于莫露父亲的地位谄媚地陪着笑:“笑什么笑啊,小丫头,这是喜事啊……”
秦素容性子冷傲惯了,只抬眸扫了一眼这两个人,明显貌合神离,她也懒得理,将勺子捞出来,敲敲杯子荡干净水,将洗完的水扔了。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