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表的房间里她极度没安全感,这感觉就像小时候一个午觉睡到自然醒,醒来觉得自己莫名被时间抛弃了,尘埃都在空气里慢慢漂浮,困倦还在,却不想孤零零地再去睡了,某一瞬间孤独难受得很想死的感觉。
翻身下来,看到外面的时间,水眸一瞪,惊得赶紧踩上鞋,要跑回自己办公室。
一出门听到隔壁的大会议室里面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响,会议室门开了一条小缝,可以看到里面莫怀远一边听报告一边微蹙着冷眉有点不耐的样子,那小女人扁了扁嘴,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天闷,憋雨。
平时的干劲都被消磨尽了,慵懒地,无所事事地对付过了下午的时间。
莫怀远开完会回来时,冷眉蹙得死紧,急急地大步进办公室,丢了文件夹就往休息室冲——一边解领带,一边颓败地发现她果然已经不见了,手缓缓抓着沙发背,一时没把沙发捏爆。
邹衍实在是看不下去,拿着会议报告维持着耐性问道:“又怎么了……”
莫怀远脸色依旧不好,一边松了松领带一边说:“她如果睡得深了,会有起床气……”
带着这样的状态回去,怕是整个水利部下午都不怎么好过吧。
邹衍捏了捏眉心,道:“所以刚刚冯处那份关于革新区楼价调整的申请报告,你还要不要看?”
莫怀远好半晌才收回情绪,想着回去要怎么找她,半天才开口:“放我桌上。”
邹衍放过去,正色道:“这回算是正面挑衅了吧?楼价调整多大的事情,依目前的形势,用得着政府来插手调整?”
绝对不会。
除非这些楼盘价格的下跌真正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否则,哪里用政府来调剂?
这一点,莫怀远相当懂。
现在市政的高层搞私下投资的不在少数,炒楼已经很过时了,冯处能现在提出这份申请,目的自然是为以他为首往下的这些官员,保全利益。
“我知道。”莫怀远淡淡应了一声,冷峻转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虽然脑子里还是一直装满那个身影不假,正事他也一件没忘。
“那怎么办?”邹衍蹙眉问。
“压着,”莫怀远转过了大班椅,冷峻的眼神透出几分肃杀的魅惑,长指点了点把手,道,“以他为首的其他部门办事效率一向低,小事都能压上七八年一直闹到百姓要到京都申诉才逼人用钱解决,拿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通融整个市政的基层人员……这件事,你给我压着,压死了。”
不压到对方狗急跳墙,绝对不要再提起。
邹衍听了,眼睛几乎是一亮,顿时,以极度钦佩的目光看起莫怀远来!
“好。”
他佩服莫怀远能使出这样狠的以暴制暴的招数,绝对会尽力去办。
“别的呢?”
“迁户造林计划前期基本完成,市区入户还在办;十一月份开始,道路规划局那边开始施工……曲省长那边,打了几个电话催了,不过没你私人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说到最后一条时,邹衍看了他一眼。
“你明天忙完道路规划局那边的事,就要走?”邹衍问,“那要不要临走前,给曲省长去个电话?”
这件事,早晚都需要解决。
“……我知道了。”他淡淡答道。
“这个星期不在,我一切事情交给你,可以?”看了看下班时间,他问了一句。
邹衍撇撇嘴,表情不甘不愿,态度也略显嘲讽:“我说不可以,就行了?”
说完脚跟一旋,收起了文件,慢悠悠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莫怀远却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里,一丁点儿,拿鼠标,晃了一下自己的电脑屏幕,丝毫都没感受到自己这个秘书一天比一天更深的怨念……
……
到家时,薄雨沾身。
莫怀远眼角眉梢都沾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俊帅非常,耐着性子轻轻敲了几次门,里面的小女人耍着脾气,
还气着,就是不开。
“然然……”他低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