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菲很忐忑:“那个姓林的,抢我姐的老公,还说要弄死我。”
“少TM担心,当年他给老子玩阴的,一招毙命,觉得老子不会反过来阴他么……”
云菲喜了一下,加上一句:“那你记得,做干净点。”
陆洺止冷哼一声。
台灯之下他没看清云菲眼里的光芒,实际上她想得很简单,一直都找不到怎么跟陆洺止离婚又不惹恼他父母的办法,可现在仿佛有苗头了,陆洺止能跟霍斯然拼得你死我活最好,这样她就不必被这场婚姻耗着,还能自然而然地拿到财产继承权……
女人若不爱,则心狠。云菲爬起来,冷冷盯了一眼陆洺止的后脑勺,生生割掉了自己心里最后一丝不舍,走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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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霍氏企业,在一夜之间大乱。
整体的新闻在几天后的谌州卫视上独家播出,霍西死死盯着那个画面,记者们群体围堵在下面,一个都进不来。
“查到了么?谁给警察通风报信的,嗯?”擦燃打火机,青色发蓝的火苗点燃一根烟,霍西眸子里带着嗜血的阴冷,哑声问道。
助理一脸惨白,不敢言语。
“你要我丢你下去喂那些记者?”他冷眸一抬,发狠地低低说道。
助理手一抖,指着画面上的人说:“霍总,你看。”
——天知道怎么破获非法器官贩卖案时,怎么会连妇产科那边的猫腻一起揪出来。
当天,警察在妇产科四周的通道也放了摄像头。
新闻正播放到那段录像带里的内容,画面里,那个被医生判定为“心瓣膜未隔开,可能会成畸胎死胎”的婴儿,被录像证实只是骗家属早产引下来被医生拿去变卖而已。这一点连林亦彤自己都没想到,她起初只是觉得可惜,祈盼着是误诊,却没想到能破获这样的大案。
模糊的录像带里,警察冲出去破获的瞬间,有个纤细的身影也疯一般地冲了出去,颤抖着夺下了那个医生手里尚且连哭都不会哭,满身都是血的初生儿。
警察在她的身后处理后事,她却满眼凝着滚烫的泪,直奔回妇产科的手术外等待的楼道,越过几扇重重的大门,抱给那个正沉浸在丧子悲痛里,盯着满楼层的警察不知所措的孩子父亲,那个男人呆愣愣地站起来,听她说了几句什么话,抱着那个早产的婴儿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纤小的身影退后一步,虚脱般笑起来,小脸苍白得如同蒙了层千年不散的大雾一般。
满手的鲜红,透着一股血腥的美。
这女人,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妩媚又柔美,莞尔笑着跟他握手时,霍西甚至还心动了一下。
却不曾想到,竟是这样深埋的祸害。
“你说大哥就是为了她,连兄弟情义都不顾,硬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死,嗯?”他笑,将烟蒂死死碾熄在桌上,目光开始泛红发狠,“他要是真知道了,跟我说一声,警告我几句,我收手不干就是了。我不给人那么点特权,不收买那些医生主任,怎么能把新仪器推到全国那么多家医院?拿什么赚钱做业绩?你说是么?就为这么个小女人,他宁肯一声不吭地让她这么整垮我?”
助理一个字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专家组的的人呢?”
助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们在研究院也接受了一些记者采访,只是林小姐……她没有露面太多,也没接受过记者采访只是让他们自己去调查,还有……军区总院那边给她发了请职函,她以后可能……会留在军区总院了……”
留在军区总院??
霍西攥紧了手心里还滚烫的烟蒂,深眸里恨意灼灼。他觉得霍斯然这个人,真的不厚道,他都已经是军区首长了,却还惦记着霍家在京都的这一亩三分地,让他在家没亲情,在外没地位,没尊严,没脸面。
这次的事如果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他这个霍氏总裁,怕是要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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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转秋,京都的凉意总是来得很早。
下飞机时徐敬远还在调侃,瞧瞧上面这态度,来时让他们坐大几个小时的大巴,现在案子破了让他们坐飞机,真势力。
一下飞机就有记者将外围拥堵得团团转,他们的小师妹被拦在最后面,一身纤细柔美,任由徐敬远他们应付,不说话,也不露面。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到车上,徐敬远看了看窗外,忍不住问:“你这么提早回来也不跟他说一声?他可是为你去的谌州。”
林亦彤小脸微微变色,纤睫轻轻垂下,像是在专心听耳机里的英文教材,没听到。
“他在谌州具体是去忙什么的?”徐敬远又问。
逃避不了,她水眸抬起,老老实实地回答师傅:“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没问过。
徐敬远一噎,想不明白,问:“我觉得他人真的挺好,拂了自己亲弟弟的面子来帮你,他麻烦会很多。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会对他这样?”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小脸渐次清冷下来,眸子清澈见底,也冰冷如水,兀自去做她自己世界里的事,冷热分得异常清楚。
“好不说这个,”徐敬远也无意解她的伤疤刺探她的隐私,“军区总院的请职函你打算怎么办?小彤,三天之内给我个答复,要么留在军区总院,这儿的条件不会比国外差,国内势力,医生赚得又比国外多,你留下我没什么话说;要么你跟我和肖衍一起回美国,我连你的机票一起订。”
“你好好想,想清楚些。”
“如果以秦芳容回国就职为理由,选择留下,我也接受。”毕竟如果秦芳容都学成归来发展,她在国外就再没亲人,除了叶子敬会偶尔出国住一住他们在美国的那栋独门小院之外,其他时候就只剩她和小涛涛了。
她和她的儿子,远走天涯,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三天。”快下车时徐敬远又重复了一次,静静看着她,“我等你。你永远是我带出来过的最棒的徒弟。”
她苍白的小脸绽放出一抹笑,努力让自己不当回事,还在开玩笑:“您如果这么说,肖师兄等一下会过来骂我了。”
徐敬远也笑笑,笑里深意很浓,关切更浓,宠溺地搂过她的肩膀拍了拍,提前下了车。
——你要留下,还是回国?
徐敬远这个问题像钟鸣一样在脑海里嗡嗡地响着,让她一直到下车都觉得浑身冰凉。她是当真有一个人在外孤独过的,那种感觉,就像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你,你所有的一切都没人知道,所有熟悉的人事和过往都没有人在意,穿梭在大马路上,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寂寞到从这个世界蒸发消失。
你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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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到秦芳容家时,她并没有留意后面跟过来的那辆车。
华灯初上,她一身纤细拎着一个小箱子,拦着过路的车借道过去,“吱呀”一声推开.房门,院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曾经叶骁陪她练散打的捆绑沙袋都还在。
秦芳容短信里说,叶骁今天回来能在家吃饭,特意让她晚饭前一定要赶到。
灯光照映着的窗户上,叶骁把小涛涛举高,逗得孩子咯咯地笑,又惊又怕又刺激,她看着,忍不住笑了一下,走过去,推门。
后面路灯下的车子里,霍斯然抽完了最后一根烟,连续两日不眠,一路从谌州开回来四五个小时,靠烟支撑着谨慎才够。见她走过去,手也搭在门把上,拧开,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步跟着她走进去,他并没有非跟着她一起进去的意思,只是听说叶骁会回来,他才必须来,因为上次清晰记得,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更揪心的是她竟然不否认,不抱怨自己是被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