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冥府未必只有一家,地狱龙皇天生也不过是万古,有了冥府就能成为冥皇,晋升永恒,凭啥我不可以?
当时,诸天都为之震动,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这简直是不知死活的愚行,和当初酆都鬼君意图逆伐诸天,悖逆天道,以鬼朝代天庭,属于相同的禁忌领域,冥府存在是天道所定,连近道之所都先天生成,你凭啥去取代?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会要命的事情,是绝对的禁忌,一碰就死,绝没有成功的希望,唯有当事人从不觉得。世间事,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亿万劫以降,无数人用鲜血证明的似乎牢不可破的定律,让后来者望之胆寒,不敢逾越,而唯有真正的天纵之才,才能够突破层层现实阻碍,打破所有人的眼镜,把不可能化为可能,这时所有人才会明白,禁忌并非真的那么不可碰触,只是过往的牺牲者能力不足,而成功者之所以为成功者,确实是有他的道理。
……很可惜,这一位……他却不是那种人。
截断冥河,另建冥府的白痴尝试,毫无悬念地失败,更造成的严重反噬,让这位万古的神能退化扭曲,威能大减,后来他又偷偷强入冥府,试图撬动相关法则,窃取冥府权柄未果,被冥皇发现,直接一掌打飞亿万里远,就此龙身破碎,再难回到巅峰,就此沦为半吊子的蛟身,以阎罗阴蛟的名号,成为鬼族万古中的天大笑柄。
自此之后,只要提起这名号,万鬼就会记得,它曾经干出过的那些傻事,为之窃笑,但不可否认,这一位很会来事,也很敢来事,连自建冥府,籍此登临永恒,这种昏招都想得出来,鬼族万古中仅此一位,也因此,在谈及合作的时候,它仍有它独有的价值。
而在阎罗阴蛟的对面,却是一片血云浮动,传来的声音忽男忽女,时老时少,正是万血河的主宰血丑。
“那个奸诈狡猾的小鬼,极其善于借势,之前打着地藏金龙的旗号,狐假虎威,自抬身价,在鬼市之中纵横阖捭,最后引得各方入瓮,才有了不死大会上的奇迹,但它根基太浅,至此已经是极限,混到这个高度后再也撑不下去,这回前往冥府,多半又是想要故技重施。”
“它想要去借地狱龙皇的势?不可能!”阎罗阴蛟闻言沙哑笑道:“龙皇受权柄限制,绝不可能插手冥府以外的事情,这势就算借来又有何用?”
“……够保住它的那条贱命了!它身负鬼君传承,现在成为鬼界的众矢之的,若非我们谈不拢分赃,互相忌惮,互相牵涉,早就亲身降临鬼市,把小鬼给分尸了,它能够果断抛下鬼市基业,跑去冥府,借势保命,这确实是一记狠着,”
血丑阴声道:“但怎样我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它,我的几名手下,如今全成了它的忠实信徒,这笔帐我定然不会轻易算完,既然它现在逃去冥府,我们一时拿它没辙,那就先趁机刨它的根,动它的根基!”
阎罗阴蛟目光一厉,“你想要趁机攻打鬼市?不怕鬼岩城那颗石头脑袋再插手?但就算你我连手,那边也有凯里和地藏,除非地藏继续做壁上观,否则我们不占优势,除非……能拉来别的帮手,尤其是……霸皇。”
“邪魂岭这次打一开始就保持沉默,不管是霸皇还是鬼韬,好像都完全不打算干预鬼君传承之事,态度很是古怪,不知道又在谋划些什么,不过……我确实不打算再找别的,鬼君的传承,参与者太多,未免不够分啊!”
血丑道:“我之所以找上你,而不是别个,就是因为你曾试图建立冥府,如今鬼界万古之中,对愿力法门了解最深,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不用强攻鬼市,就可以直接拆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阎罗阴蛟狂笑,“你说得不错,那小鬼虽然走狗运得鬼君传承,在冥府表现出了大能的实力,但终究只是个新进大能,根基不稳,非是昔日鬼君能比,只要你我连手,想要拔它根基轻而易举。”
血丑则提醒道:“我们一旦动手,其他的万古必有反应,这些老鬼都不是省油的东西,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一定得要抢在它们之前收获,才能真正入袋,你的拆台办法……要多久?”
“三天!”
阎罗阴蛟狞笑道:“只要三天,我就能让那个小鬼根基尽空,届时它就会明白,什么叫自作聪明,什么叫不自量力,什么又叫做……白费心机!”
志得意满,鬼族万古的笑声,在太一的星河包厢内不住回响,这里是高度保密的独立空间,可以完全杜绝其他万古的窥探,甚至永恒者也轻易不能越过,交谈的内容更不会有旁人听见,但隐隐约约,身在冥府的温去病,仍然感到阵阵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很大的阴谋,即将针对自己而来。
“……奇怪,好像是有什么人?正要对付我。”
放眼所见,全是喜气大红色的房内,温去病猛地心血来潮,喃喃自语,身旁的龙仙儿则摇头道:“你的仇家实在太多,分分秒秒都会被人对付,你如果预感太灵敏,恐怕日子很难过。”
温去病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感觉……这次有什么人好像要掉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