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师爷闻言冷笑道:“别的也还罢了,公主是我打小看到大的,如果你最后还想要骚扰它,我直接可以拔掉你的舌头来。”
温去病笑道:“这您老就放心吧,我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说给阿月,而是说给贵主上的。”
“……什么?”
鬼师爷闻言却陡然一惊,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却把握不住问题所在,正要阻拦温去病开口,却已经晚了一步,温去病当着全场亿万尸鬼的面,对着天空,放声大喊,意态如狂。
“凯里!你别太得意,我上过你女儿了!它肌肤白里透红,滑不溜手,我一有冲动就要多蹂躏它两次呢!哇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这一句温去病鼓劲喊出,声传千里,这范围的所有鬼物,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哪怕不在这范围内,鬼界中正关注酆都鬼市动向的万古存在,也都听得明明白白,将目光纷纷转移过来。
而鬼岩城中,忽然万籁俱寂,无声的沉闷,像是火山爆发的前一刻,无尽的能量正潜伏在底下酝酿;邪魂岭上,稳坐宝座的霸气身影,立时嘴角勾起,兴致高昂地轻笑一声,身旁的鬼童则为之愣然,脑中掠过一个想法,这个家伙的嘴真是贱的可以。
而在大会现场,伪装混藏在亿万鬼物里的云中子,则低头叹息,生出与鬼韬相似的念头:这家伙在诸天万界里,当真是出了名的嘴贱兼口臭,这一块可谓尽得奇点真传,万一要与他为敌,只能让他先出手,万万不可让他先开口!
鬼师爷更是又惊又怒,赤魃原本一向是豪壮勇武的性子,自己这才破例给了它临终开口的机会,想看看它究竟会交代些什么,孰料它一张嘴就把脏水往公主身上泼,甚至还辱及主公,简直是万死莫赎!
而属于当事人之一的妃月泪,原本不住扩散,要占据整个身心的悲痛情绪则被这一串高喊给打断,最初却是满头雾水,只看到自家少爷猥琐大笑,笑得淫邪而充满怨愤,大异平时,只觉得惊讶莫名,不知道少爷到底是怎么了,压根没意识到那些话与自己有关,直到渐渐反应过来,更是疑惑上涌。
……我与少爷之间根本是清清白白,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而且是少爷拒绝了我,为什么少爷要这么喊?这是根本没有的事啊!
惊愕中,并没有半点被凭空侮辱的怒意,妃月泪迅速想到答案:啊!少爷是想要人家立刻对它动手!
……但,这么作,意义又何在?就算用轻佻的话语激得敌人心浮气躁,含怒一击,出手有破绽,这里任何一名大能的出手,也都不该是它能挡住的,即使它暗藏实力,能够匹敌一位大能,也断然接不住复数大能的联手,此举根本就形同自杀,这样作到底有什么意义?
妃月泪念头一动,就看见鬼师爷口中一吐,之间散布满空的烟气,化为千百厉鬼之形,呼啸着向温去病杀去。
这是鬼师爷的暗藏的杀着之一,藉着烟斗掩护,口中不断吞云吐雾,利用烟气暗藏力量,不知不觉地控制住周边空间,彻底封死所有空隙,断绝敌人退路,等敌人察觉其中异常,往往都已无路可逃。
被八方鬼影压制,温去病一时动弹不得,像是掉入了蛛网的昆虫,被层层束缚,连呼吸都倍感困难,眼看就要被这千百鬼影撕碎,他忽然一笑,望向何欢,仿佛深陷必死之局的不是自己,悠闲说话。
“嘿,怪胎!你听过什么叫……机械神吗?”
这个完全陌生的名词,鬼师爷纵然自负见识广博,一时也想不起来出处,但不管这个词是究竟什么意思,看赤魃笑得那么自信,又能在自己的杀招压制下,依然悠闲开口说话,显然还有没揭的底牌。
跟着,就看见被千百鬼形层层束缚,理应不能动的赤魃,用最小的动作,从袖中亮出一面黑色小旗,抖手摊开,正要发动,却陡然绿光一闪,拿在手里的黑旗已经不见,脸上表情一时惊愕莫名。
而在台上的另一角,鬼岩城的突击队长,“绿色闪电”一虎,已经手拿着漆黑的鬼君旗重新现身,哈哈大笑。
“愚蠢的小子,真以为你的这些小伎俩有用?何老一早就料定你必然还有后手,我们迟迟不下杀手,只是为了麻痹你,让你以为自己有机会,主动拿东西出来,哈哈哈,你自作聪明,但区区这点小聪明,怎么能与何老的真智能相比?”
得意的大笑,传入妃月泪耳里,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绝望了,自己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在自家人面前提起鬼君旗,为少爷守密,希望能作为少爷最后的依仗,却想不到它们一早就把这个不明因素考虑在内,小心提防,现在……什么后手都用尽了,真的是什么都完了……
如果没有封禁锁住,妃月泪此刻已经无力跪倒,纵使有三重天阶的实力,也完全发挥不出,像一个小小鬼物样,被绝望压倒,不敢再往下看,不忍看到少爷的结局,而鬼师爷抽着烟杆,听着一虎的大笑,心中很是满意,暗赞一虎懂得作人,在万众面前不着痕迹地捧了自己一把,没有浪费自己的精妙布局。
正想着,却看见赤魃脸上的惊慌,一下消失,又重新笑得那么高深莫测,仿佛先前的慌张全是伪装,这个笑,让何欢感到……极度的危险。
“嘿!机械神通常……都是无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