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究竟为何?”闫石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的酒杯,伸指入喉,拼命地干呕,却是毫无作用,红着眼睛只能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是天国三公主......”一句轻描淡写、没有什么感**彩的话便什么都明了了,身份悬殊,地位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岂能缔结良缘,到头来不过一场纸醉金迷的闹剧,贻笑大方而已!
男子仰天大笑,几乎疯癫的状态,红着一双眼,泪不停的落下:“我明白了,我一介凡夫俗子自然配不上高贵的你,那一开始明说就好,又何必兜兜转转绕上这许多圈子?”
又何必与我定下那相守相伴的约定,让我这么多年独自做着美好的梦,演尽了所有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
蝶衣静静地站着,脸部的肌肤开始发痒,喉咙处也是一阵灼热,她知道施加在身上的灵术效力怕是到了,看着对面几近癫狂的男子,红唇嗡动,到底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石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现如今的我早已配不上如画一般美好的你,既然不能拥有,那我便把心还给你......
“你说过蝴蝶都是,一双一对,形单影只会很寂寞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说过的......”
“一碗孟婆忘情水,了却红尘数段缘”,记忆如丝般被渐渐的抽离,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他拼了力气挣扎着,口中无限循环的喃喃着,想要保留那最后的温情,然终究只剩下空白!
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他的眼神空洞了下去,仿若初生的婴孩,没有纷扰,没有了爱恨情仇,对这个世界只有婴儿般的懵懂。
蝶衣的泪终于喷涌而出,顺着满脸的沟壑滴落在地,瞬间消失无踪,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狰狞可怖的面容,可是就算看到了,又能如何,从今以后,他的脑海中不会再有与她有关的任何......
她快步走上前,最后一次紧紧的抱住了男子,满是泪滴的冰凉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嘴角,
石头,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你要幸福......
按照约定好的,守候在外的鬼差走进来向蝶衣深鞠一躬,然后一左一右将闫石带走,女孩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瘫坐在地上。
天和像风一样的冲进来,看到跌坐在地面上的小妹,俊美的面目因为担忧和急切扭曲了个彻底,
“蝶儿,你还好吗?”
女孩抱着臂膀,极是防卫惧怕的姿势,狠狠地咬着嘴唇,口中顿时盈满血腥之气,抬起一双被泪水覆满、毫无灵动的眼,
“王兄,我做到了,可是,我好痛,真的好痛......”
“蝶儿......”见到她如此,天和自是心疼不已,拿过水晶桌上盛满昏黄液体的酒杯:“或许,忘了,就不会痛了。”
蝶衣看着那双焦灼不已的紫眸,缓缓的摇摇头,撑出微笑,无力的推开杯盏,撑着地面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佝偻着清瘦伶仃的背,好似苍老了数十岁,
“王兄,还是留着吧,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王兄,让我去仙缘谷吧。”将闫石送走后,蝶衣便直挺挺的站在望乡台上,三天三夜,不说不动,透过那面三生镜,世间诸段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尽收眼底:
潦倒书生背井离乡,只为赶考求学,功成名就之时,抛弃糟糠幼子,新人在侧,洞房花烛,极是老旧无聊的戏码,却千百年来,翻唱不息......
享誉国际的公司企业,手握股份的高层们表面上友善,笑脸迎人,暗地里个个心怀鬼胎,互相算计,为了自己的利益,绞尽脑汁,至死方休,到头来,奈何桥上走一遭,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由一开始的热泪盈眶直到冷眼旁观,心终于彻底麻木得像一块顽石,无论何事都不会再泛起一丝涟漪。
“蝶儿,那里......”三日的时光,天和不骄不躁,安静如斯,放下天宫中种种繁重的事务,一直陪伴在侧,看着那双星光璀璨的眸慢慢黯淡无光,渐渐如一潭死水,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真正所想,心中哀叹,
那座仙谷,既是所有你美好记忆的开始,也是所有你痛苦愁绪的根源,二哥哥又怎会不明白,你要的,我会尽最大努力为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