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低了头没有说话。
杜广飞叹道:“珠钗流入东海,实在关系重大,我不便相告,实则是为了你好。如果珏石轩不并入南通商号,以后必会祸患无穷。雪儿若能当我是朋友,就请听我一言,成全我。”
我轻叹一声,只得说道:“广飞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不过……珏石轩……唉!这样吧,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广飞可愿意?”
杜广飞道:“你说。”
我淡淡道:“我可以让珏石轩挂上南通商号的旗号,只是……这珏石轩的所有权,仍然归我所有,一切营生照旧。广飞想做什么事,只要无损于珏石轩,我定不会阻止。其他的事,我也不管不问,你看可好?”
杜广飞目光闪动,沉思半晌,方才叹道:“既然如此,就照你说的办吧。”
我松了一口气,两个人默默地坐一会,我才又道:“那刺客之事可有消息?”
杜广飞眉毛轻挑,淡淡道:“朝天门都查不出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微微一怔,只得笑道:“我只道是你心中有数,毕竟你有什么仇家,应该十分清楚。”
他沉了眼光,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自嘲地笑道:“仇家?我杜广飞的仇家,可能多得我自己都数不过来。我怎知是哪个?”
我愣住,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想起前日文馨说他似有旧疾,仿佛受过大伤,心中喟然。也免不了叹道:“树大招风啊。你们南通商号,在东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也难怪会招人嫉恨了。”
杜广飞抬眼朝我看来,有一分惊疑,三分震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让我突然有了一丝不自在,不由得笑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他转开眼光,脸色忽然有了一丝落寞,叹道:“没有。我们杜家,在外人看来,的确是风光无比,可是……又有谁知道……其中的难处?”
我低下头,轻声叹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要经历一些磨难,否则如何能让自己活得更好?
他眼光微动,只是浅笑了一下,叹道:“说得没错。今天听雪儿一番话,倒让我开阔不少。”
我淡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坐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柔声道:“雪儿,以后……我能常来看你吗?”
杜广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怔了一下,连忙转开眼光,笑道:“这……你不忙的话,自然可以来看我。”
他似松了一口气,竟然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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