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来最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大地上,泾阳城处处充满着朝气与活力,广翰的天空清澈如洗,几只形彩各异的纸鸢慵散悠闲的徜徉着,与遥挂在天际的一抹白云交相辉映,装扮了整面的蔚蓝天幕。()
上午十点,珐家别墅上空凝集起一股异样的低气压。
珐龙妹醒来遍寻不见苏雪燕,连她的衣物行李也消失无踪,慌忙唤起睡眼惺忪的姚娜。待两人匆匆下楼问起孔妈,才得知苏雪燕一大早便不辞而别。
从孔妈沉静的语气与淡然的态度中,心思慎密的姚娜已看出了一丝端倪。
苏雪燕走的非常匆忙,连她常用的随身物品也落下大半,走前也没和两人打声招呼,这明显很不正常!
事有反常即为妖,不难猜测苏雪燕是临时起意决定离开的,而且极有可能是被迫。
想起方才孔妈的神态,姚娜的眉头顿时挤成川字。
递去一个眼色,留下珐龙妹询问详情,姚娜复回到楼上,取出手机拨通了苏雪燕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听到她略带喘息的声音,姚娜一怔,道:“喂?贞子?”
“啊……娜姐,你们醒了……”医院走廊里,苏雪燕边往角落急走,边把手机捂着嘴边小声回答。
“嗯,醒了。你人在哪里?……还有,你的行李怎么不见了?”姚娜略一停顿,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苏雪燕一时有些黯哑,借住的这几天孔妈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并且始终也没讲过难听的话,真要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主动离开吧?尽管孔妈有那层意思,但这倒打一耙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短暂沉默整理了下语言,苏雪燕飘忽且轻松的答道:“呃,我临时有点事情搬回家去了,早上走的有点急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回头见面再细说吧……”没等姚娜发问,她赶紧说道:“对了,早上我去学校给咱仨都请了假,今天你和珐龙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中午请你们吃饭。”
“哦,那你没在学校?”
“……呃……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卓力……他刚做完手术,我过来看望一下,毕竟……我……”一想起昨夜卓力格图浑身浴血的模样,苏雪燕就心悸胆颤至极,脸色渐渐苍白。
现实来的太残酷,来的太突然。她还只是个普通的未成年的孩子,有过大多数男孩同样的童年,同样的欢笑,同样的梦想。()
即使做了十五年的男孩,却也终是温室中的花朵,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哪里见过如此喋血暴虐的真实场面?谁家的孩子不是在父母的小心呵护下幸福的成长。
可自从离奇的转变成女孩起,灾难便倾泻般从天而降:父母离奇失踪,奶奶无辜惨死,修鞋变态惊吓,黑社会强掳……,这些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偏偏逐一发生在她身上。
刚满花季的年纪,苏雪燕还未从性别的区分中找到自我,便承受着接踵而至的身心打击,如果说身体上的变化只是令她惊慌失措的话,那么精神和心理上的沉痛刺激就如同附骨之疽,足以对她纯稚的心灵造成巨大的创伤。
每当揭开一段惊悚的记忆时,她便成了惊弓之鸟,心里只剩下恐惧与彷徨。
……
“哦,在那等着,我去找你!”
“啊?不用了,现在不让探视了,我正要走,下午还有别的事,明天学校见吧……”苏雪燕一瞅冷着脸的医师从病房里走出来,浑身又是一个激灵,赶忙加快语速。
“别废话,在那等我,就到!”说完姚娜便闪断通话,拨起另一个号码。
……
卓力格图的昏迷,被值班医师诊断为受外界刺激失去正常反应并出现病理反射活动的结果,于是罪魁祸首萧云轩与苏雪燕二人被请出了病房,门口亦被贴上了‘禁止探视’的标签,值勤的两名警员也黑着脸重新坐回了走廊的长椅上。
打发走了保镖,扭头看着苏雪燕躲在墙角打电话,萧云轩裂嘴笑笑,迈着轻快的步伐,慢慢踱了过去。
与姚娜通完电话的苏雪燕正思绪重重,谁料身后的妖孽竟突然发难,不仅将她手机抢走,还把她吓的心都差点从嗓子跳出来,待回过神来,萧云轩正夸张的将战利品高高举在手中对着狭小的液晶屏幕仔细梳理着额前的几根头发,一双桃花眼中闪着无限得意,嘴角勾着坏,就差脑门子上贴张‘大爷是高富帅’的土豪标签。
苏雪燕猜他一定是把尾巴藏了起来,不然肯定翘到天上去了。
“还我!……!”
“嘿嘿!”……
苏雪燕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几番抢夺无果也便不再去做那被耍的猴子,只拧着眉没好气的瞪着这个超级自恋的恶心家伙。
萧云轩照完了‘镜子’,又随手在手机上输入了几个数字拨了过去,直到另一个手机的音乐响起,这才无赖的笑着把手机交还给身边忿忿不平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