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宋辉亮也根本没有必要留面子给安国泰。
不说在场安国泰算是宋辉亮的侄子辈,就单单靠宋家在平越一家独大的资历,宋辉亮就根本不必怕他。宋辉亮他们二老虽然现在就在家享福,不问世事,可平越的人都知道,宋辉亮的儿子宋振译可是贵阳巡防队中路2营的营长,隶属于巡抚沈瑜庆的管辖之下,算是天子近侍,权力的军队都有,谁敢去得罪。
就算陈立军和安国明也在贵阳当兵,算是小军官,但在宋振译面前,还得管宋振译叫哥,在贵阳还得宋振译照顾照顾。
有这样一个儿子,他宋辉亮还需要怕平越任何一人吗?
当然,宋辉亮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和陈明仁一样,算是一个隐士的读书人,平日里在平越算是低调,低调得都让安家以为他们家是平越第一家了。现在,宋辉亮一出来,安国泰他们就不得不想到他们家只能够算是平越老二。
这个时期,虽然清政府早在1905年就彻底取消了科举制,断了下层人物向上爬的途径。可清政府实行的新学,依旧吸纳了大量的地主士绅阶层的后代,他们的后代从新学毕业后,一般就是直接在新军里面任下级军官。
陈立军在贵阳当兵,安国明在贵阳当兵,宋振译也在贵阳当兵,实则是换汤换药的晋升途径,大量的地主阶级依旧把持着清国资源,平民百姓的命运暂时还得不到改变。而不凑巧的是,宋振译比陈立军和安国明年长几岁,先毕业,所以成就就稍微大一点。
“这,宋伯伯,您,您的话有些言重了,我,我们那,哪敢……”
震惊片刻,安国泰就意识到宋辉亮来者不善,绝对是站在陈家一边,他不得不连忙服软,脸上也努力挤出笑容。
“哪敢?我看你们哪儿都敢!”宋辉亮可不是钱,马两个见风使舵的地主,说讨厌谁就讨厌谁,既然站在陈家这一边了,他就绝对不掩饰。冷哼一句,他便直接迎向不知道何时已经出门而来的陈明仁走去。
“守诚兄,这两天可好?”
“呵呵,好就是好,就是有些忙罢。”陈明仁笑着迎了上来:“白杨兄这几天可好?”
白杨,是宋辉亮的号,一般只有同辈亲密的人才能称呼,听得二人都这样称呼,态度这么友好,安国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同样,钱地主和马地主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家居然和宋家牵上线,怪不得他们去叫宋辉亮的时候宋辉亮不理会他们,原来宋辉亮早有选择。想到这,钱地主和马地主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后悔。
“陈叔叔,您原来在家啊,立群兄弟呢?”
虽然局势很不乐观,但安国泰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了,见陈明仁居然和宋辉亮在哪儿旁若无人的聊天,他忍不住上前破坏了。
“哦,国泰贤侄,你怎么在这?立群他去贵阳忙活去了,不在家。”陈明仁这才意识到,有安家人在场似的,脸上竟然一阵茫然。
安国泰看着就忍不住拳头紧握,可听到陈明仁的话,他脸上随即愕然:“陈立群他居然去贵阳了?”
“是啊,立群他去贵阳采购一些机器,还有为公司注册的事情忙活呢,已经去贵阳两天了。”陈明仁像是根本看不见安国泰身后的安管家和一群人似的,很和蔼的和安国泰聊天。
这和善的态度,让安国泰竟然不太好意思恶脸相向,眼看安国泰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时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采购机器,你骗谁呢?把陈立群那家伙叫出来,他叫人打伤了我们安管家,我们要找他算账!”
安国美忍不住了,一上来就说了一句让人皱眉的话。
“对,陈叔叔,麻烦您把立群叫出来一下,我们有事需要和他谈一下。”安国泰正愁着怎么破开这局势,谁想到三弟就来了这么一出,正和他意,他也不管陈明仁和宋辉亮脸上的不悦,直接就说起了正事。
说完,他还快速回头看了安国美一眼,隐隐给了赞赏。谁想到平时三弟像是废材一样,说话简直恰到好处。磨磨蹭蹭谁知道会不会这件事就被陈明仁他们磨掉了,安国泰可是很清楚老一辈处理事情的能力。
现在的局面,就是要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