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天下虽然表面上年仅十二岁,但他好歹是个有着二十三岁成熟思想的男人,这种刺耳的话听在耳朵里无疑就是在当众调戏小飞并在羞辱他,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挑衅,立即挥起了拳头。
“天下哥哥!”小飞急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拉了一拉,小飞看起来有些胆小怯懦,远没有杨钦与生俱来的那种凶猛。
“你就是天下?”中年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愕,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奸滑猥琐的表情,伸手接过老板递给他的绿茶,咧开一嘴被香烟熏得微黄的牙齿,“你,也很漂亮!”
生硬的中文和生硬的腔调都令天下感到恶心和愤怒,这就像是在拳台上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如果不加以颜色给对方一个还击,那就太丢脸了。
即使身高悬殊太大,打不到对方的头,天下还是挥起了拳头,准备向中年男人的腹部击出一记重拳,不说像杨钦那样把人打个肋骨寸断,至少也能打他个七荤八素,好歹自己也懂一点出拳的技巧。
突然,一道绿色的影子突然从头顶坠落下来,擦着他的前额掠过,天下击出的一记右直拳本能地在半路上缩回,变成了五指抓握,他用力地握住了从高空坠落的“暗器”。
拧开了瓶盖的绿茶被天下紧紧抓在手里,瓶口处没有飞溅出一点液体。
这是天下在拳台上无数次被人殴打后训练出来的快速反应能力,虽然他的格斗术很烂,但他的反应很快,否则他也不会挨了这么多场才被人打死。
中年男人赞赏地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用生硬的中文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出拳很漂亮!这瓶绿茶送给你了!”
就算对方送的是根金条,天下也不会放低自己做人的尊严,人穷志不能短,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接受别人带着嘲笑的馈赠或施舍,何况,这只是一瓶小小的绿茶,又不是一桶金子。
“还给你!”天下随手一抛。
五百毫升的瓶子正砸在中年人的鼻梁上,痛得他当场就弓起了身子,说不出话来,一瓶绿茶滚到了马路中间,茶水横流。
“小飞,我们走!”天下本想按住那男人的身子,狠狠揍他一顿,却没想到那人根本不堪一击,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就把他撂倒了,于是鄙夷地啐了一口。
本来小飞出门的时候就有点晚,现在更不是能再耽误时间了,天下跨上车子,小飞会意地坐了上去,车子拐上了自行车道,小飞有些担心地问,“天下哥哥,我们会惹上麻烦吗?那人看起来好像是从国外回来的。”
“那又怎么样?国外回来的就了不起?谁让他调戏你,他要是刚才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他脑袋打烂!”天下还在生气,他现在全身都是被压抑着的热血和怒气,以至说话时的嗓门也不由地宏亮了起来。
“嗯,其实……其实他也没怎么调戏我……”说到后面,小飞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她差红了脸,望着天下弓起的背部,比起哥哥杨钦来,天下瘦弱多了,而且个子还很矮小,可是却浑身都充满了正义的能量,当天下挥出那一拳要揍那个中年人的时候,她甚至在天下的身上看到了哥哥杨钦的影子。
单车快速地向前骑动,又穿过另一个街口,向那条漫长的坡道骑去,为了加快速度冲上坡道,天下站起了身子,用力地蹬动着单车的踏板,如果自己再长高些长壮些就好了,就可以全心全意地保护小飞,不用有任何顾虑。
报刊亭边,中年人终于直起了身子,鼻梁骨是人面部最脆弱的地方,刚才那一瓶子几乎将他的鼻梁骨砸断,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揉了好一会鼻子,无奈地耸耸肩,“我没有喝那瓶绿茶,所以,不用给钱。”
“什么?瓶子你都拧开了,就算你一口没喝,那也得照样付钱!”经历了刚才那一幕,报刊亭的老板对这个中年人的印象也糟糕透了,立即大声地嚷了起来。
“凭什么?我没有喝你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钱?”中年人揉着凌乱的长发,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那生硬的中文发音听起来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