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想和你一样，做一个黑市拳台的高手，你也知道黑市拳有多么凶险，并不是你要杀人，而是你必须在别人杀死你之前先将对方干掉！”如果零一开始就能有这种认知，大概也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天下在心里感到惋惜，零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强壮的身体，而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想不到，你居然连这个都懂。”杨钦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看不出有什么兴奋或者悲伤的地方，“你思维清晰，明白事理，做事果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你身骨匀称，臂展和双腿都很长，虽然身材瘦弱，但先天的不足可以靠后天的锻炼来弥补，只要你肯努力，将来会是一台非常优秀的杀人机器。”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格斗术？”这是天下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没有真材实料，他永远也不可能顺利地杀死杨钦。

“我不会教你格斗术，永远也不会。”杨钦用力地抽着烟，眼睛很空洞地望向夜色中极远的地方，“你今天拦在车头前面，让我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绝不会带你回来！”

“为什么？”杨钦为什么不肯教他格斗术！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问我这些，但是，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黑市拳，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在拳台上将对手击毙的，那个时候，你就会放弃想要和我学习格斗术的念头，或者去踏踏实实地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不管做什么，都比打黑市拳要强得多！”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黑市拳？”

“因为……仇恨。”

天下不知道杨钦所说的仇恨到底是什么，杨钦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他也就不再问下去，这天晚上，杨钦再也没有跟他说别的话，直到睡前熄灯。

周月双眼失明，小飞和周月睡在一起，方便半夜照顾，杨钦独自睡在自己的卧室里，他的房间从不让外人随便进去，天下连看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杨钦白天不会留在家里，家里只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周月和一个还在上学的小飞，如果他想要报仇，随时都可以在杨钦的亲人身上下手，亲人的痛甚过自己的痛，杨钦一定会心痛得发疯。

可是，这么做实在是一个懦夫的行为，天下耻于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谁的仇就报在谁的身上，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和杨钦来一次真正的较量。

夜色已深，天下蜷缩在客厅的旧沙发上，他想着明天上午回到零租住的地方，把自己的那个背包拿过来，然后看能不能把零以前租住的房子退掉。

怀着充满了正义感的复仇理想，天下沉沉地睡去了，梦中到处都是重拳、扫踢和边腿，他在梦中也不能安稳，抱头逃窜，到处都充满了杀机，让他无法呼吸，他铁青着脸，跌跌撞撞，四处逃命，狼狈不堪。

“天下哥哥，醒醒！”睡梦中似乎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轻轻地推着自己。

天下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一缕淡金色的阳光从客厅小小的阳台上照射进来，窗台上那盆小小的仙人球正倔强而顽强地生长着，小飞甜美的笑容像花儿般在眼前绽放，他立即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你哥哥呢？”

“哥哥一大早就上班去啦！天下哥哥，我也要去上学了哦！你的早饭在桌子上，午饭放在厨房里，你中午的时候热一热就可以，拜托啦！帮我照顾好妈妈，谢谢天下哥哥哦！”小飞露出一脸可爱的笑容，她的神情有些疲倦，可笑起来依旧是那么甜美。

“嗯！”天下转过头，看见周月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大概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在摸索着编织一件深红色的毛衣。

他想象着一家人在客厅里吃早餐，而自己却蜷在客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还摆出了一副不雅的睡姿，这副丑态一定被小飞看到了，脸上不由地一红，立即站了起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