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司马超笨人自有笨办法,只是双手护住了头脸,任凭对方在自己腰间胯上乱踢,朝杨海波一味猛扑,指望能将其揪到厮打。片刻之后,景骏也清醒过来,沉默不语。他二人虽是醒转过来,也一时起不得身。
听得他二人饱含怨毒的咒骂,杨海波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听得竹林外一人朗声笑道:“老夫遍寻殿下不见,不料您竟有此雅兴,在此竹林中做清晨悠游。”竹林间人影晃动,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老者走近身前,正是荆鲲。他走近后见得四人的古怪形状,一地散落的烤鱼,不禁讶然。
杨海波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伸手去拍衣衫上所沾的杂草和泥尘。
宁王府中有几人当得“殿下”的称呼?司马超景骏和马三保虽未曾见过荆鲲,也曾耳闻得他乃是宁王朱棣的老师,此时见他如此称呼杨海波,都是惊得呆了,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拜伏于杨海波面前。马三保听得帮自己斗殴之人竟是宁王殿下,忍不住呆呆的伏倒在地,脑海中一片混乱不堪,恍惚若在梦中。
司马超和景骏耳闻得杨海波的身份,面上皆是一副露出大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景骏稳住心神,朝结义兄弟使了一个眼色,抢上两步,拜倒在地,口中说道:“小的二人不知殿下身份,致有冲撞,愿领责罚。”口中说着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间的靠近了那斜依在一旁竹枝上的长枪。
荆鲲眼见得这两个王府的小兵,此刻身犯殴打殿下的不赦死罪,不但还未慌了心神,尚能娓娓而谈,心中一动,看到了景骏身边的长枪,忍不住一惊,心道:眼前这景骏颇有心计,若是海波执意处死他二人,只怕他们便会当场反噬,杀死我等三人后逃走。荆鲲可不想冒这个险,便想开口劝阻杨海波从宽发落,以免将这两个军士迫到鱼死网破的局面。
杨海波见这三人跪在自己面前,感觉不自在得紧,忙伸手将他们拉了起来,笑道:“算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们切记莫要到处乱说才好,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眼见得司马超和景骏二人一脸的犹疑不信之色,便笑着拍了拍司马超的肩膀,笑道:“放心,本王说出的话决不反悔。”
这几句话更是大出景骏,司马超二人的意料之外,他二人本以为杨海波即便饶过自己二人性命,活罪却定是难逃,岂知宁王殿下竟是轻轻一言,便将今日这杀头大罪揭过。
司马超脸色变幻,突然心一横,咬牙躬身道:“我兄弟二人本是在外地犯了命案后,为逃避官府追捕混迹于军中,今日殿下若要杀我二人,想来小人等也逃不掉,只有奋力死拼。若是殿下不杀我兄弟二人,那我司马超的这条命就算送给了殿下,日后若是殿下有所差遣,定当万死不辞。”神色间虽是平静,口气却是决绝,显见得乃是出于至诚。
杨海波眼见对方如此耿介,竟将自己来历隐秘之处说出,心中也颇为感动,笑道:“和景大哥,司马二哥打架,倒也痛快之极。”他此时心情愉悦之下,竟是完全忘记了自己乃是身份尊贵的宁王,只将对方当成了哥们看待。
景骏听得自己这结义兄弟居然口出什么:若殿下不饶我二人,咱们便要拼个鱼死网破的言语,忍不住哭笑不得。此刻再听得宁王殿下说话间语气,并未将自己和司马超看作下人,饶是他素来沉稳,也忍不住心折于殿下的容人之量,诚恳的道:“殿下的胸襟如海,令人拜服。但小二人却万万不敢当殿下如此称呼,没得折杀了小人,以后我兄弟二人惟殿下之命是从。”他生性稳重,虽是打定主意日后效劳于殿下,但却不会如司马超一般,说出激昂之言。
荆鲲乃老于世故之人,如何看不出这两个大汉语气间的至诚,心中感叹,心道:只看这兄弟二人今日殴打殿下之后,却未曾惊慌失措,当此大变,犹能心智不乱,便知乃是可用之才。海波此番言谈举动,得此二人效忠,却是大出老夫的意料之外了。心神转动间,一双三角眼目光灼灼的看着杨海波,脑中突然又冒出了另外一个古怪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