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屈服了?”
“屈服?”阿提拉笑了,不过他的模样笑起来不比哭好看多少,“试问东部大陆谁没有屈服?”
他的话语让许多更明白了克里迪尔对于深渊东部大陆的控制到底有多么恐怖,那个有着无喜无悲面庞的黑龙就是这么统治那人口上千万的东部大陆么?
“如果给你一个反抗的机会,你会抓住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提拉的嘴角咧着,皮肤带着一种焦黑色的他有些像是刚从煤矿中走出来的矿工,他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在回忆着脑海中那些恐怖的情景,“反抗?机会?那些东西就像是马尔修斯之角一样虚无缥缈。”
马尔修斯是深渊界的一种魔兽,但是它的摸样没有人能准确描述出来,如同各个版本神话中那些有着各种人工杜撰痕迹的“神兽”一样,在深渊语中经常被指代为各种“根本不靠谱”的事物。
“所有的尝试只有在失败之后才有人去否定它的正确性。”
许多轻轻抬起自己的手,眼前的阿提拉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开始飞速恢复,甚至于那已经残破不全的衣物同样从四周飘散的灰烬中重新显现了完整的布帛,重新贴裹在了阿提拉的身上!
他的皮肤从那种病态的焦黑色缓慢的成为了刚刚遇到时那种略带病态的苍白,甚至于额角的伤痕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几秒钟的时间,阿提拉完好无损的站立在了许多面前,一如被许多攻击之前的摸样。
有些愣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掌,阿提拉缓缓地抬起了头。
“规则....”
这一声感叹所蕴含的意义远不止对许多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的惊讶,他的目光极为复杂,强者的骄傲让走到十阶程度的阿提拉不愿意就此承认眼前的人竟然是和克里迪尔有着同样本领的人!
因为这表示...自己已经绝望的心思从头到尾就是错的——自己已经万念俱灰的反叛心理在这一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克里迪尔有的,我也有,”许多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克林之刃倏然显现,内敛的形象透射着难以想象的魔法波动,“他没有的,我也有。”
阿提拉望着眼前,嘴唇微微翕动,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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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大军撤退的毫无声息。
或者说,没有人认为这是撤退,而只是一次战略转移而已,矮人们望着山脚下那黑压压的军队向着另一个方向行走而去,一个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从这位领主来到了矮人领地之后,没有让矮人们损失一兵一卒,甚至连个最基本的战斗都没有进行,仅仅是在第一天靠着三十多个大块头阻挡了对方进攻的脚步,继而在夜晚借势带领了五百人偷袭了对方的军营,从第三天起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竟然就这么撤退了?
一袭白袍的身影站在岩锤堡距门上方的石台上,一如既往的沉默,他的身旁是正在朝下方凝望着的芙罗拉,这位圣兰斯帝国的女皇站在她的丈夫身旁,一身华贵的袍子代表着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君而非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子。
“阿提拉...这是一个标准的不稳定因素。”
“当然,他能同意我的建议,至少意味着这支军队不会把更多无辜的生命浪费在没有任何意义的送死上。”
“他的名字倒挺有意思呢,”芙罗拉轻声道,“帝国历史上有一位同名的将军,曾经也是忠烈之将。”
“后果呢?”
“为了证明自己对帝国的忠诚,率领自己剩余的三百二十七名部下冲进了敌军五千人的军阵。”
女皇的语气带着一种惋惜与感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去证明所谓的‘忠诚’呢?”
许多指了指自己,耸了耸肩,“我可不会这么傻。”
“如果我要你为我而战,你会像那位帝国史上的阿提拉将军一样么?”芙罗拉没有回头,轻声问道。
“如果是你提出的要求,那便会。”
许多笑了笑,回答的算不上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倒是越来越有政客说话的风格了呢,滴水不漏,”芙罗拉笑了笑,轻轻跨过了这种话题,“不要学习政客,千万不要。”
“听从女皇陛下的教诲。”
许多弯腰行礼,却被芙罗拉伸手在脑门上弹了弹,“又来这套!”
两个人打趣着,但是下方的矮人们此刻并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情,当巨魔战士们走向传送阵宣布即将返回奥迪托雷时,这支生活在深山之中,原本敢说自己是“天生的战士”的矮子们集体向着这些排成队列的巨魔们行了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