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张的父亲扶着小张的母亲颤魏魏的站起来,拉着我身堂屋里走,我连忙说道:“别,叔、婶子,我还不饿。”
正说着不饿,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几声,还特大声,走了几小时的山路,不饿那就怪了。
“我去做饭。”花儿耳尖,听到了我肚子里的动静,擦干眼角的泪水道。
我原本不打算在小张家吃晚饭的,但奈何小张的父母和花儿非要将我留下吃饭,我推辞不过,只好留下了,只是心里一直记挂着在妮子家睡觉的曾怡馨,有些放心不下,但看看天色,想是妮子一家也应该忙活儿回来了,曾怡馨也猛得一塌糊涂,又是在这样一个纯朴的小山村,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吃饭的时候,我没敢再喝酒,以前无所谓,现在不得不注意。不得不说,对于有些人来说,失去了喝酒的资格,人生也就失去了一项乐趣,所以,为了留下这种乐趣,才会有了曾怡馨她爹那种喝酒喝到胃穿孔还要喝的人。只是我却不能喝了,于我而言,命可比酒贵多了。
小张的父亲劝说了一番后,也不勉强我,自个儿小喝了几杯,花儿和小张的母亲因为小张的事也没多大胃口,草草吃了几口饭便也不吃了,坐在一旁听我和小张的父亲说话。
聊来聊去,大多是关于小张的,我把在法院见到小张的情景描述了好几遍才算罢休。吃过晚饭后,我让花儿把好爹找了来,告诉他我还要收一批枣,让他继续帮忙组织人手价钱照旧,花儿他爹自然满口答应,末了,也问起小张的事,我依然如实回答。花儿他爹这次只是轻叹了口气,看了花儿一眼,花儿却扭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眼神,花儿他爹便也不多说什么,反而还从一个编织袋里提出两只山鼠给小张的父亲,道:“亲家,枫娃子已经这样了,你和嫂子也没太难过了。这二只山鼠是我今天在后山捉的,补身子最好不过了。”
小张的父亲也不客气,接过山鼠叹了口气道:“唉,只是苦了花儿了。”
“枫娃子和花儿的事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住,只要枫娃子出来后能好好对我家花儿就行了。”花儿他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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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张家出来,己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山里人都睡得早,整个山村都安静了下去,只有送我回妮子家的花儿他爹和我的脚步声寂静的夜里有传出去很远。
“王叔,我记得上次你不同意花儿和小张的事的,这次怎么就叫上亲家了?”我笑着对面打着手电的花儿他爹问道。
花儿他爹叹了口气道:“女儿大了,管也是管不住的,我要是真硬拦着也不是拦不住,但花儿肯定会怨恨我一辈子,我也想开了,只要花儿她自己愿意便由她去吧,你也说了,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呢?也许,花儿觉得嫁给枫娃子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吧。”
“呵呵,王叔,你总算是想通了。”我笑道。
“想当年,花儿她娘的娘家也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说来不怕你笑话,当年我是连夜到我家那口子家的墙下,从窗户里把她接出来,带着她私奔了,这么多年了,我那口子的爹妈到死也没有原谅过她,她呢,这二十几年也从没回过娘家,不是不想回,是不敢。”
“还有这事?王叔看不出来啊,你当年还挺猛,花儿她娘就这么着给你拐回来了。”我打趣道。
“唉,所以啊,有娘家不能回这种事决不能发生在花儿身上,再怎么样,女儿终归是自己身上的肉,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说对吧。”花儿他爹道。
我暗道,要是你真讲道理,那天就不用花儿假装以死相逼这份上了,不过我还是对花儿他爹的改变很有好感,至少,他早先的出发点也是希望花儿过得好一些才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
“再说了,我还收了枫娃子家的礼金了,收了礼金就不能反悔了。”我正想说王叔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却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钱的原因啊,花儿他爹刚在我心里升起一点高度,马上就降了几百米。
“你还真收了小张家三万块的礼金了?”我问道。
“礼金当然得收了,这是规矩,不过没你想的那么多,五百块吧。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你当我还真收人家三万啊。”花儿他爹道。
瞬间,本在我心里没有任何形的王汉子,此时他的形象又猛然窜高,看来,花儿他爹也是个实在人。三万块钱的彩礼,小张的父母绝对是拿出来了的,但花儿他爹能硬生生的把一堆伸手可得钞票推回去,只要了五百块像征性的彩,这对于一个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万块钱受了一辈穷的山里汉子来说,不仅仅是不贪财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