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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男儿落魄亦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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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伟和这群混混们咬着牙战天斗地,硬是大冬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把一个胡同收拾得利利索索,还带着把饭店和厕所两个大项目都完成了,杨伟其实都大致算了笔账,要实打实花钱办这事,没有三五万还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这正月天时找人干活,这工资得加倍不说,有没有人干都成问题,可今儿这事不但干成了,而且还干好了,一趟活下来,只花销了几千块钱,这保安群策群力,水泥、地砖、墙灰、瓷砖甚至铺地用的砂多少都带着“顺”的成份,还真没一样是实打实花钱买的,这简直是省老了钱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团结就是力量,那怕是一群蠢人浑人和笨人团结着,那力量都不可小觑。

这开业在即,杨伟这心里也是颇有点百感交集,一大杯下肚,这话就来了,就听他说道:兄弟们啊,今天趁大伙都在,我还真有话要说……”

杨伟看看众人都是一片都有些迷糊的目光,很随意地拍了拍小伍的膀子,继续说道:“我杨伟这两年可仗着兄弟们的抬举才混今天,我刚到凤城的时候,一身衣裳连换洗的都没有,穷得是叮当响,那时候我是在虎子兄弟家混吃混住,他们一家不但不嫌弃我,而且当我当亲人养着,我这辈都忘不了;出来混的时候有次是旧伤犯了连带着又病倒了,六儿和大炮兄弟把我一路背回来,俩人又是送吃又是送喝,虽然这两货钱来路也不是什么正道,可我杨伟也念着这份好;进了锦绣,又是认识了众兄弟,大伙不嫌我穷、不嫌我横,拿我当朋友,喝酒的时候不忘叫上我,吃饭的时候知道我穷,不让我买单,弄钱的时候不忘分我一份子,这份情,我杨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兄弟们,这第二杯,我敬给大伙,我杨伟谢谢大家了!”

杨伟抱个了拳行了一圈礼,这大杯的酒一挨着嘴唇一饮而尽,酒干下去了,这眼圈却是有点红了。

一句话、一份情、一杯酒,说的人是情在其中、听得人是动在心里,一个字:干。一群保安们都知道这队长最重兄弟情义,这话说出来都是至情至性,一个个举起大杯,一饮而尽。

杨伟放下杯子,又斟了满满一杯,与众保安两年里叱咤凤城的光景又是历历在目,这胸中豪气顿生,说道:“兄弟们,想我杨伟六岁出家、七岁受戒,十六岁还俗当兵,我这一辈子,最敬重是三个人:一个是把我养大的老和尚,当爹当妈当师傅,这情比天高、恩重如山呀,可养育之恩我没能报答,我惭愧呀!第二个是我的战友,一块摸爬滚打,一块追凶杀敌,有位兄弟还为我挡过一刀,这是换命的交情呀,可我杨伟不争气,被遣返了,这战友也没得做了,我他妈后悔呀!这第三个就是在座的兄弟们,一块同甘共苦,一块打架弄事、一块蹲号子吃牢饭,兄弟们,我杨伟这辈子是尽忠无路、报国无门呀,这两年,走到那都被别人当做盲流、流氓,真正能看得起我的人就剩下在座的各位兄弟了。这第三杯我要敬给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包括还蹲大号的大炮、金刚四位兄弟,不管我杨伟将来混好混孬,我和大家一世一生,都是兄弟!来………干!”

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当然也说出了这群患难兄弟们的心声,只听着是震天介响的异口同声:干,第三杯下了肚子。房间里甚至听得清众的咕咚咕咚下酒的声音,多数保安们还意犹未尽地抹抹嘴,这话听得一干保安颇为动情,心底里的血性又被酒劲唤出来了,有个看似是喝到了光处,“啪”地一摔杯子,大呼小叫了一句:“痛快,还是大哥痛快!跟大哥办事喝酒都他妈痛快。”

那章老三这时就接茬了说道:“队长,咱们几年兄弟了,还客气个啥!来,我敬你一杯!”

“对对,我们敬队长一杯!”几个保安们也凑了上来。

却见这个时候是奇峰突起,那杨伟喝完了第三杯,坐到座位上,“啪”地声重重地拍了桌子,碗碟都被震得嗡嗡做响,就听杨伟这口气又是一转,两眼凶光毕露,恶狠狠地道:“都他妈坐下,老子还没说完呢!”

一干保安们大眼瞪小眼,都乖乖坐回到座位上,心下里都知道这队长又要恢复流氓队长的本色了。

就听一脸恶相的杨伟开始教育这帮混混了:“妈了个b的,酒敬完了,该收拾你们这帮孙子了,本来今天虎子开业,高兴的事不想说这话坏了兴致,但平时又揪不住你们这些人,这话我今天还不得不说。到现在为止,除了轮子和章老三有点样了,虎子也像个人了,你们一群从锦绣出来也几个月了,就他妈没一点长进,该偷的还偷、该赌的还赌、该去收烂账的还是收烂账,我听说你们中间有人在高玉胜场子里看场时候还借高利贷的钱,你们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那玩意是干什么的你们不知道?还有那王大炮那几个蠢货,收俩黑钱跟着张东猛去砍人。………妈了b的,你们自个撒尿照照,一个一个什么得性,揣了把西瓜刀就想当黑社会,真他妈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我在搁这儿把话说明了,你们要缺钱跟我言语一声,我他妈能看着你饿死不成,有什么事了,跟大家伙商量着一块摆平。我杨伟不亏待大家,年前就给大家准备了50万,谁要干个小买卖、做个小生意,那怕就跟小伍样卖打*炮那玩意都成,只要是正当生意,我杨伟给你们垫底出本金。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这他妈一天混吃等死,没个什么正行干,你们觉得有意思是不?我跟你们说啊,谁以后自个犯事进局子,我是不去看了,我他妈都嫌丢人?”杨伟心中的话痛痛快快地骂了出来,这胸中也是觉得畅快无比,又是满满自斟了一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静!死一般的静!杨伟的话说到了各人的心上,也说到了大家的痛处,其实要真有一点奈何,谁愿意过这混日子才见鬼了呢!这帮子保安里单亲家庭出身的有,这一劳二劳人员有、这身无一技之长者有,这没文化没受教育就更不用说了,大家伙左看右看,这学历水平基本相当。搁这群人,在社会上也就是人渣的级别,处处遭白眼、处处受冷落,天底下,除了警察跟咱亲,剩下谁也不愿跟咱们亲近不是。杨伟这话一点,再加上大家都眼摆着看着虎子也风风光光当小老板了、轮子也牛b哄哄当技工了,说不眼馋那肯定是假的。不过眼前的队长正在火头上,这小保安们却是谁也不敢说句话了。

还是章老三跑江湖时间长了会圆场,他见这场有冷了,先开口了:“队长,你对兄弟们好那是没说的,以前都怪咱们不争气,今后你指那兄弟去那,不给你添堵还不成!”末了还看着四周的众人添了句:“兄弟说是不是啊,说句话呀,队长也是为大伙好不是!”

“对对,听队长的………”

“就是,听大哥的……”

一群保安们开始附合着七嘴八舌地说道,不过那场子还是黑社会的做派。

杨伟脸色开始缓了下来,要说这都二三十的大人,这性格要真能一夜转了性子,他还真不相信,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伙都难,看着别人有钱、有房、有车还他妈屁股后挎一群骚娘们大家心里都不平衡,其实我他妈心里也不平衡,谁不想快点发财谁是小姐养的。………可饭得一口一口吃呀,咱们现在没那本事不是,要一夜暴靠烧杀抢掠了,可这迟早都要把自个搭进去。这外头的花花世界,不管有多红火,都没自己垒个狗窝里暖和,我杨伟不希望你们大福大贵,能有个安安稳稳的家、有个知冷知热的婆娘、有个养家糊口的营生,我觉得这生活就不错。…………这年头,要说还真没人瞧得起咱们,可咱们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不是…………”

一番说教出来,保安们倒是听得进去,这两年个个没少进局子挨揍,给人吃憋的时候多,自己吃憋的时候也不少,这仿佛就是一个怪圈,那句什么来着,冤冤相报没完没了,要说对这生活不厌倦还真是假的。那小伍子有眼色,接了杨伟的话茬说道:“队长,我们听你的,你要在,兄弟就有主心骨,你带着大家干。这不虎子兄弟的店都开了,我们都瞅空帮忙支应着,你要有什么生意,照顾着大家伙就成。兄弟这脑子瓜什么水平大哥你也知道,除混吃混喝,还真不太会干别的。”

这话倒是实在,引起了保安兄弟的共鸣,一帮子人就附合着说道,对对,伍子说得有道理,反正我们听大哥的,大哥说干啥我们就干啥………

“嘿……这咋拉,怎么都不动筷子呀,不好吃呀!”那错过了杨伟讲话的王虎子又端着几碗拉面上来,一看没人动筷子,大呼小叫到。

“对,吃吃吃………先吃饱喽,往后的事慢慢再说,一会儿把鞭炮挂上了,先震一震听个喜!”杨伟一挥手,先自端起了一碗,一帮子人这才想起还有开业大典等着呢,都开始唏律唏律往嘴里拔拉面条…………

是日,武庄小区又是遭灾了,大中午那鞭炮声足足响了半个小时,鞭炮过后的硝烟又是弥漫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散去!有几个保安还嫌不过瘾,弄了几个腕粗的大地红雷炮仗,跟点地雷似地在小区门口咚咚咚直放,连建行里的报警器和外面停着的车都被震行哇哇乱叫唤,还以为遭贼了呢。三老太太实在看不过眼,又是上门找刺来了,不过这回可不成,那一帮保安大呼小叫早就喝了个差不多了,那轩大妈一进屋,得,一帮子保安叫大妈的、叫妈妈、叫轩妈的,有的上来就要搂,有的是乱哄哄要敬酒,把仨老太太雷得转身就逃,比杨伟那天逃出武庄小区还快。

高兴啊!这第一天开业,一个客人没接待,先是保安们醉倒了一片。有一半人不知道当天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杨伟呢,杨伟就没回去,喝多了,骂了会人、唱了会歌,最后是搂住没喝的王虎子,半醉半醒半带哭腔地说道:“虎子呀,上次你被砍了十几刀,我想起来都害怕呀,我都没脸见月娥和虎头了………哥这两年带着你就没干几件好事,你不怪哥?……哥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就是你家的拉面啊,哥可就指着你弄个安稳营生好好过日子………”

一番话,说得虎子这憨人也有点心酸,那里屋月娥听着,悄悄地抹着泪。这担惊受怕的日子,许是快熬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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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这边开业庆典的时候,也有人基本摸到了他的情况了,这一路摸下来,简直比杨伟弄那胡同还累人,不过最终找到杨伟的还不是刑贵,却是凤城市刑侦大队长佟思遥,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事得从头说起。

刑贵七天假期结束返回凤城的时候,又是适逢武铁军局长到省里参加一年一度的工作会议,这正巧弄叉了,两人擦肩而过,刑贵刚回凤城又接到一项任务,到江西往回解押一名在逃罪犯。按刑贵的线索,只要通知各区、县的派出所,怎么着也能把人挖出来,刑贵就这想法通过电话给新局长一汇报,局长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事先放放,先忙正事,你帮忙找个人暗中查访,不要太声张了,毕竟是私事………”

有时候,领会领导的意图很关键,刑贵左想右想,领导这是明显不想让人知道这事,特别是新局长人生地不熟,更不想落点什么口实到别人嘴里。可这代替自己的人还真不好找,队里这小伙,一个个屁大的孩子,怕是嘴不牢;到派出所,别人还没找着,弄得已经是满城风雨了,现时下大家对领导的关心跟追星族关心明星一般,除工作上的事不关心,其余的什么都关心。再者他最担心的就是杨为国这身份,这家伙本身就是和恐怖份子打交道的,按刑贵对杨为国的估计,这人不是混黑道上就是在那个小黑煤窑混钱呢,要不也不会有给村里修路这么大手笔了。别真挖出人来了,却是这个黑道魁手,再跟新局长扯上关系,那自己都不用混了,直接头朝下跳厕所淹死自己拉倒,这都没脸见领导了。

可这人找谁呢?刑贵左想右想,还真挖出一个人来,这人就是刑侦大队长佟思遥。要说凤城公安最大是武铁军,但在省公安系统最出名的却是佟思遥,这人是中国人民警官大学的科班毕业生,主修刑事侦察和犯罪心理学。全省的刑警都知道有这么个神鬼难测的刑侦高手,省城尖草坪无头尸案件、震惊全省的凉州银行抢劫案、九一二特大贩毒案,这佟思遥的都参与了直接侦破,而且在贩毒案件中还成功地扮演了一回卧底,要搁公安系统,这就是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这人比武铁军先到凤城一个月,是省局派往凤城挂职煅练的干部,说是挂职,可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凤城才挂了一队长的职,比原来在省城的时候还不如,局里人都传说这人是犯错误下放到凤城来了。不过刑贵和这人相处了几个月感觉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人是个外来户,和凤城的其他势力没有瓜葛,在局里也保持着中立,请这人帮忙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佟思遥倒是痛快,一听是刑贵的事便满口答应,还仔细询问了刑贵知道的线索,这刑贵便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从杨为国的参军、追凶、授奖、坐监、修路都捋了个遍。

这过程倒是听得佟思遥越来越兴趣,最后不太相信地问了一句:“小贵子,你不是逗我玩,这也匪夷所思了,世上能有这号人?”。那佟思遥从到凤城开始就一直称呼刑贵叫小贵子,全局人都知道,这小贵子那样都好,就是找不着对象,慢慢这小贵子太监的名声还真个就坐实了。

“怎么着就匪夷所思了?”刑贵盯着佟思遥那双睿智仿佛无所不知的大眼睛,问道。

“你看啊。这人既然当过兵,后来又犯事进了军事监狱,按你说的还进过凤城的看守所,以心理学的逻辑,这人要么会成为了厌世主义者、要么成为反社会的人物。你要说他大老远巴巴又回去修条不疼不痒的路,又是村里人眼中的好人,这事好像没法理解呀!图名,那舜王村根本没人知道,图利,那舜王村一个村估计都不值30万。人做事总得有个目的,你说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佟思遥问道。

“嘶………对呀,你说我还真没想过?”刑贵一下子被人家分析住了,这倒是有道理,不过马上又找了个空子反驳了一句:“佟队,那他就不能改造成好人了吗!”

“呵……你觉得可能吗?第一,这人是特种部队的人物,和东突打交道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话,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比恐怖份更凶更恶,你觉得会那么好改造?第二,如果改造好了,他应该出现在老家,即使不回家也不应该进凤城的看守所;第三,如果他现在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改名呢?而且能轻轻松松捐出30万的人物在凤城虽然不少,但也绝不会多,如果再限定个条件:进过看守所的。这人恐怕就更少了………你觉得呢?”佟思遥最后反问了一句。这丝丝入扣,跟案情分析一般,还真让人反驳不得。

“咂咂,佟队,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就成条条框框,我还真没想这么细!”刑贵摸着后脑勺尴尬地说道。

“这事有两种结果:第一是你弄错人了。但是武局不会弄错,如果错,应该是你口中的老村长认错人了。不过按你叙述的,好像村长嘴里的人也没错,因为那照片是他亲自带着杨为国去照的,这就剩下最后一种情况了………”佟思遥说道。

“那……佟队,什么情况?”

“如果这人真在凤城,那么他绝对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不管在那条道上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我倾向于黑道,说不定已经进入了我们公安的视线了,应该很好查。”佟思遥最后一甩自己手中拿着的中性笔,做了最后的定论。这和刑贵大致的方向相同,因为除了这路,还真没有别的路可走好像。

“佟队,照您这么说,这事还真简单,我都不用请你吃饭了!”刑贵这嘻皮笑脸地说了句。要佟队说行,这事肯定简单之极。

“小贵子,你小子又是抠抠索索耍赖皮。上次烟草被盗案子我给你支那抓人的招你还没谢谢我呢!”那佟思遥一扬头,两只大眼忽闪闪盯得刑贵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

“那……请请,佟队,那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啊,你可别到时候让我跟武局没办法交差啊!”刑贵说道,妥协了,那次在外省办案,要不是佟思遥的给支了个钓鱼的招,这一窝贼还真不会利利索索全入网。

“嗯,成,我帮你找,就你说的这事,我还真想会会这人物!”佟思遥说道,这人还真提起了她的兴趣。不过每次有棘手的案子或者棘手的人物,都会提起她的兴趣。

噢!忘了交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佟思遥,性别,女。在凤城刑警眼中,这是一位揉和了暴力、智慧与美貌的复杂人物,是一个特殊材料制作的人物,那刑警堆里跟流氓都一个得性,局里像个人样的女警都敢开玩笑,可这一帮子大小伙见了佟思遥却一个比一个老实,别说开玩笑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据说这女刑警在九一二贩毒大案扮卧底的过程中,后援未至的情况下,仅凭两人两枪便把七名毒贩堵在一座旧仓库中,交火时还打死两人打伤三人,自己是毫发无伤。如果说这事有点远的话,那近的也有,局里健身房里每天都有人煅练,那大案组一帮刑警一天跟流氓斗殴似的天天打来打去,这佟思遥一次点拔了点拔,那几个刑警还不服气,一交手,六个人被打趴下了三对,这才知道盛名之下,多少是有两把刷子的。在警察这个高危职业历来是崇敬英雄的,何况又是一位女英雄,佟思遥连着传说带着自己的表现,把凤城大案组镇得服服贴贴了。

不过,这次女英雄碰上了男混混,可算是棋逢对手了,从已化名为杨伟的杨为国进入佟思遥视线的第一刻起,佟思遥直觉就告诉自己,这人,绝对是个枭雄人物,或者说,最起码有枭雄的潜质。

不过,这次好像女英雄这次是走眼了,把小混混认成大流氓了!

第13章门庭冷落客来少

咱们接着上回开讲:

在凤城公安局刑侦大队,其实这里是市公安局直属的重案大队,下设七个组,一般接手的都是全市各地的重案,佟思遥上任后对原有的工作方式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不过大家看得出来她办案方式特殊,除了正常的现场堪查和痕迹检验外,在案情分析会上还多加了一项,犯罪心理分析和作案人员的性格分析,这刑侦大队多数时候是个重案打交道,这成员的组成也是以悍勇为主,要不还真镇不住那帮杀人越货、走私贩毒和抢劫的重案犯,这里里人员有一半是部队转业的、一小半是警校毕业的、还有一部分是从基层一步一步混上来的,不过不管那一种方式,都是实验经验非常丰富,但这理论就惨不忍睹了,大家通用的作法就是一挖、二查、三钓、四撬牙。

这四个办法可得交待一下:第一是挖案底找嫌疑人;第二是查社会关系,排查的意思;三钓就是诱之以饵诱之以利,蹲点跟踪或者用其他方式钓鱼;四撬牙就有说道了,如果能撬开嫌疑人的嘴,这案子可是快得很,不过只要犯有重罪的人,多数是见了棺材不掉泪、撞了南墙不回头的主,这撬的功夫最难,经常要上点技术手段,原始点的,就是直接摁住揍一顿,有过这办法收效甚微;上点档次的了,就是弄点精神折磨,比如弄个200瓦灯照着你不眠不休地审上你三天三夜,比如给你做个高难动作让你支持一天一夜等等不一而足,就光一个手铐铐人的方式,经验丰富的老刑侦,最起码能铐出七八种花来,包括斜铐式的、背叉式的、入裆式的等等,一种比一种更见功力,你要第一次进大案组的滞留室,那架势吓都把你吓得六神无主。

这都是老一辈代代相传的本事,绝对是进不书本上不了教科书的。除此之外,这两年刑侦的发展也快,更高层次的侦察和审讯就脱颖而出了。那么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耍阴招,明确点说就是犯罪心理学,要比较准确点说就是攻心为上。比如你这人孝子,就拿你爹妈说事,你要是慈父,就拿你儿子说事,你要有个漂亮老婆,就让你老婆出面感化。反正一句话,非找出你在心理上的弱点才成。

这不管用那种方法,要单纯从刑侦的角度来说,不管是暴力还是非暴力的,多少都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各有各的效果。当然,前提是施法者心底是公正的,不是冤假错案,如果是个错案冤案,这手段听起来可就有点令人发指了。

佟思遥初到凤城的时候就对这大案组这群愣小伙都上过课,大会小会都强调过,不过看样子收效不大,大家都是用惯了铐子和皮带的主,这磨嘴皮子那有那工夫。不过那次烟草仓库被盗案件让大家见识了一下攻心办法的厉害之处。

当天案发后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上,佟思遥就说道,这第一,大白天开车偷东西,说明犯罪人员的心里素质非常好,惯犯;第二,轻车熟路、在监控这么严的地方都知道价值最高的在哪里,说明什么,应该有内应,这么熟的路不是踩点能踩出来的;第三、这么大动作,应该是从盗窃到销脏应该有一个窝点,最起码是个临时窝点;第四,根据现场的脚印,共有七个人参与了盗窃,凤城应该有人………

一番分析下来,个个觉得多少有道理,不过细细想想这说跟没说一般,分析大家都会,成了现实才能服人不是。那刑警们就更不服气了,我还就不信你连现场只看了一眼,能比我们都知道得多。特别是内应那一条,刑警们还真不敢苟同,为啥,凤城市处于两省交界地带,这流窜作案的太多了,什么稀奇事都有,谁敢没见着人就下定论。

不过后来证明了这佟大队的正确性,第三天就排查出了那个保安,那保安典型的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态,不管你问什么,我就装傻,一句话:啥都不知道,你能咋地!一看就是个老炮。这佟思遥这时候出面了,盯着那案犯说了句:“你认识刘xx吗?(案犯的相好),我们排查的时候,她说她曾经见过你和几个外地人商量偷什么东西的事!……噢,小王,咱们在什么地查到那女的(预审员报了个地名)……对!我们查的时候她正我一个男人在一起,大白天关着门,好像刚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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