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无形的压迫感比喊杀声更加能击溃敌人的心理防线,就像现在这样,英国士兵叫的比谁都响亮,可是他们害怕了,他们的射击角度因为害贴着我们的钢盔射向天空。
进入烟雾区之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奔出烟雾区之后,我们会集体发出怒吼,永久不变的口号,还是那句帝国万岁,然后在奔向敌人壕沟的路上,死死的盯着前方英军士兵的脸。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我在祈祷,祈祷子弹别招呼到自己的身上。似乎是祈祷有了作用,我毫发无伤的跳进战壕了。我根本没有机会调整歪了的钢盔,跳进战壕的霎那,枪尖的刺刀顺势插在一名英军士兵的胸膛上,腥味的鲜血洒在我的脸上,在这一刻想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记住一条:杀光衣服颜色不一样的人!
哀嚎声,整条战壕里全是人在临死前发出来的哀嚎声,那声音里充满绝望。
人在厮杀的时候,视野会变得很奇怪,除了锁定的目标所有东西都是模糊的,杀的人越多,耳朵里的哀嚎声就会越变越小,直到自己感觉累了只会剩下腹腔直接传达到脑海里的低沉呼吸声。
每一个刺杀动作,都是那么的机械式,不杀别人,就意味着自己被杀。千万不能停止不动,那样敌人都会找那个不动的人,那是认为他不行了,是个软柿子好捏。
肉搏战进行到最后,已经没人愿意浪费力气发出毫无疑义的吼叫了,每个人都会产生怪的想法,怕死的人是没那个勇气吼出声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有经验的人更加愿意憋着那口气不放。气是什么?绝对不是勇气,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彷佛松口让那股气漏出去自己就会倒下,气是意志,军人的意志!
我将插在敌人脖子的刺刀拔出来,条件反射的想寻找下一个目标,但是一眼望去全部都是模糊的身影,那醒目、会动的、穿着土黄色军服的敌人呢?视野慢慢恢复正常了,站着的全是穿着灰色制服、身上满是血迹的军人,他们是我的战友,弑杀的念头根本提不起来了,这个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好想呼吸,支撑着步枪大口大口的吸气,心脏的跳动速度非常非常的慢,彷佛一个不小心它就停止不跳了。
“帝国万岁!”
一个身影跃过壕沟,越来越多的身影越过壕沟,但是没人有空去理会那些负责第二波冲锋的战友,我们这些刚刚搏杀完毕的士兵随意的靠在战壕边上,甚至是直接坐在敌人的死尸上。我们需要短暂的休息一下,时间不长,也就是一分钟,这一分钟是用来调整心态的时间,心态恢复正常了,那呼吸也不喘了。
姗姗来迟的机枪班,忙碌的在占领的战壕里架设机枪,那机枪可是一个好东西作为一款步兵装备来说,在是最顶尖的,它恐怖的射速和吞弹量能吓死敌人、累死机枪组的弹药手。
战胜恐惧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是寻找荣誉感却是一件比艰难更难定义的过程。什么是荣誉感?很多人说,荣誉感就是一个军人打从心里喜欢军队这个集体,并愿意为了这个集体而甘愿牺牲自己。如果要问我,愿不愿意为了军队这个集体甘愿牺牲自己,我没有回答的权力,只因我根本没有权力去选择。
机枪班开始为第二波冲锋部队提供火力支援了。有人常说,每个人都有一种必需承担的责任,就像机枪组负责提供火力压制那样,我的责任就是活着去杀死敌人,直到哪一天被敌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