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策也有些想不通,姐姐赵兰香家原来是因为穷,姐夫苗春秋才出去倒腾一些商品,当时被视作为资本主义尾巴,被人瞧不起。可现在有自己和大哥赵路线的帮衬,姐姐家的日子应该过得很红火才对。这个苗春秋啊,还真是淤泥扶不上墙壁啊!
“弟,你分配到哪个乡啊。”赵路线却问了句。
“桐木乡。”赵政策嘿嘿一笑。
“什么?”几乎是全家人都惊呼出声。
“政策啊,桐木乡可是个鸟不下蛋的地方啊。”秦香莲就急了,“那里比我们石头乡还要穷多了,那里的闺女都喜欢嫁到我们石头乡来呢,条件差些那些闺女都认了,只求能够嫁出桐木乡。”
“是啊,政策,在桐木乡很难做出什么成绩啊。”赵路线也劝道,“要不你再和徐书记说说,让他帮你换个地方。”
“不用啦,组织上给了好几个乡让我选,是我自己挑选这个全市最穷的乡的。”赵政策笑了笑,“正因为我是徐书记的秘书,更应该带个好头,不给徐书记制造难题。再说,桐木乡穷,起点低,也容易做出成绩来。”
“完了,这孩子傻啦,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秦香莲就叹了一口气,“这下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你说什么呢,党员就应该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倒是老爷子赵完成发话了,“有客人在,也亏你们好意思说呢。”
“我们不是客人!”胡天和王丹几乎是同时说道。
“弟弟,那你是去干什么职务?”赵路线就闷声问道。
“乡长兼党委书记,一起抓。”赵政策笑了笑,“我就不信哪个地方是天生穷的命。”
“这还差不多,一把手好做事情。”赵路线点了点头,“咱弟弟还是有头脑,宁可为鸡头,也不为马后。”
“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赵政策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气氛也好了起来。
“老二啊,桐木乡倒是个很大的桐木林场,要是林业局准许动它,可能也有奔头。”赵完成就缓缓地说,“不过,这也是根高压线啊。”
“我知道。”赵政策点了点头,“我和谢副县长商量过这个事情,问题不大。”
“那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赵完成点了点头,“民风彪悍,你开展工作时可要注意方式方法。”
“伯伯,你就放心吧。”胡天就忍不住说,“政策是什么人啊,南湖省的高考状元,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啊。”
“我倒是不担心政策。”赵完成却说,“这小子从小就很机灵,我是怕他好心办坏事,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啊。”
“伯伯,您就放心吧,政策哥哥是好人。”王丹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老百姓一定会喜欢他的。”
这下,就连小不点崔明珠都听懂了,嘴里含着腊肉,使劲地点头,让赵政策好笑不已。
晚上,胡天和赵政策睡一张床,赵政策对战场上的事情很感兴趣,两个聊起天来倒是没完没了。
“胡天,我老听人说那开花子弹可厉害了,一个小孔钻进人的身体,出来时就是个碗大的孔,有这么回事情吗?”赵政策很是好奇地问。
“有些夸张,但也有些对。”胡天点了点头,“其实啊,这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子弹出了枪膛以后,高温高速旋转着飞行,进入人体后,因为温度很高,人体周围的血液就象铁匠铺里打铁时用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一样效果,‘滋’的一声都噴在了子弹头的金属上面。”
说到这里,胡天停顿了一下,赵政策听着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然后子弹头上面的金属块受热胀冷缩的急剧反应,而产生爆炸,金属片都往四面八方飞溅开去。”胡天沉声说道,“所以啊,子弹钻出人体时所造成的破坏远远大于刚进入人体时的那个小孔。”
“这也太吓人了一点,真想不到,那么小的子弹,破坏力居然这么大。”赵政策点了点头,头上已经冒冷汗了。
“是啊,战争是残酷与血腥的。”胡天点了点头,“都说新兵怕炮弹,老兵怕机枪啊。那机枪子弹打到人体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报废掉了。哪怕只是打在手掌上,那只手掌也起码是残废了一半,说不定还弄个败血症什么的,全部残废不算,还有可能危及生命安全。”
“难怪残疾军人这么多。”赵政策感叹着,“这些军人的安置可必须慎重,要不然真对不起这些在战场上为国浴血奋战的军人们。”
“说是这么说,地方上很多民政部门都不把这当一回事情啊。”胡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光是部队里发放的那一点点的安家费,哪里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