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看客
“可是未必就有这么容易吧?”吴浩摇了摇头。
“我看不见的。除去李阀、宇文阀以外。如今比较大的势力共有七股。分别是林士弘、杜伏威、宋缺、窦建德、 萧铣、刘武周和薛举。其中只有刘武周和薛举二人我不熟悉,而且他们和突厥关系甚密。尤其是刘武周,我估计想要和平招降的可能性不大。其余五股势力都是有可能兵不血刃的。其中林士弘的可能性最大。先是张善安和他分道扬镳,使得他实力削弱,然后又是萧铣的趁火打劫,最近又是部署冯盎的公然叛变,如今他手上的地盘已经缩减到只有南康附近的五、六个郡,军队拼凑在一起最多只有七、八万人,而且军心涣散。林士弘此时必定是已经方寸大乱,心灰意冷,这一次他亲自来洛阳,我看十有**就是想投靠少帅军。虽然他之前和祝玉妍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毕竟没有正式翻脸,而且以前他还送了一批船给少帅军,也算是留有几分香火情。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阴癸派弟子,这个时候,他投靠少帅军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出路,最起码他的身家性命是肯定能够保得住的。唯一需要争取的也就是能够得到一个更满意的条件。况且祝玉妍对于他的举动肯定是乐得其成,并会极力撮合的!”
“ 你说得不错,林士弘三天前到达洛阳先就去拜访了祝玉妍,之后又去见了虚行之。已经委婉的透露出要投奔我军地意思。只是不久前我刚和宋缺、杜伏威达成了口头协议。如果一旦接纳了林士弘,那就等于推翻了之前的协议。而我还没有想好今后到底应该怎么做,所以我既没有接见他,也没有答应祝玉妍。”
“郎君的谨慎也是道理的,凡事自当谋定而后动。反正现在急的人是林士弘,让他多等两天,索要的价码也必定会降下来。” 沈落雁浅浅一笑:“接下来就是杜伏威了。他这个人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光从他只是自称总管而不是称王就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如果是群雄争霸地话,那么他还可以做一个割据一方的枭雄。可如今是少帅军一家独大。要统一全国地心思那是已经路人皆知。江淮军战斗力原本就不强,钱粮、兵器、马匹、铠甲样样匮乏,辅公佑和他分道扬镳后,使他的内部更加不稳 。宋缺虽然如今和他联盟了,但是两人并不接壤,一旦少帅军开战,很有可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杜、宋两军全部合在一起也不过三十余万人。还不到如今少帅军总数的三分之一。这些情况,杜伏威不可能不担心、不考虑。他之所以会和宋缺联合,除了梵清惠在中间穿针引线外,最大的原因乃是当初郎君在消灭四大寇之一的毛燥时说的话……”
“当初……毛燥……我说什么了?”吴浩偏着头,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你不记得了吗?这话在江湖上可是广为流传,不少百姓都拍手叫好,我想杜伏威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当时毛燥很不服气得问你:‘天下间残暴之人何止我们四大寇,杜伏威的江淮军和我们不相上下。号称迦楼罗王地朱桀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各路人马初始无不是打着要拯救万民于水火,可是没有了钱粮还不都得向百姓要,要不到,还不倒是抢。又有几个真能做到仁者之师?’你一脸平静的回答:‘正因为这样,所以如今天下尤乱,昏君尤在。不过你放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现在四大寇已经只剩下个曹应龙不知所踪,其余都先后死在了少帅军手中,四大寇的属下也已经彻底不存在了。而朱桀曾经派使来投靠少帅军,结果被乱棍轰出的事情也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上个月朱桀全军覆没,他本人则被愤怒的百姓分而食之了,这些事情不可能不刺激到杜伏威。虽然他比朱桀要强一些,但和四大寇相比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他怎么会自讨没趣来投靠少帅军呢,而且万一少帅军抓住这个辫子,日后翻旧帐怎么办?既然他不能投靠少帅军。那么引宋阀为强援也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我说过这样地话吗?也许吧?”吴浩半是自言自语地半是在问沈落雁:“这么说只要我能够解除杜伏威这个心结。他就会不战而降吗?江淮军虽然军纪差,但是比之朱桀还是好的太多。只要杜伏威同意把他的军队整编,我想这不是问题。虽然江淮军以前作了不少令人发指的事情,但是双方能够避免一场大战,对少帅军、对江淮军乃至整个江淮地区的百姓,杜伏威都是功不可没的。我怎么可能还去揪他地小辫子呢?只是如何才能彻底打消他的疑虑呢?”
“这个暂且不及。先说说宋缺吧!宋缺本人雄才大略,无论文韬武略都是宇内罕见。而宋阀又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世居岭南,表面上那是还是朝廷的属地,实际上多年来那里更像是一个中土的藩属国。兵精粮足,宋缺又素有野心,几十年在不动声色但却是不断的收购马匹,使得虽然身居岭南这本不产马之地,如今也有了数万骑兵。可以说原本他是很有些夺得天下的优势。但是宋缺有三慢。第一:宋阀居于岭南,远离中原而且交通不便,所以一旦有突发事件,等到传到岭南的时候,已经是数月以后,因此宋阀做事总是要慢半拍。第二:宋阀乃是一个世家大阀,一旦要有什么大的决议。需要家族内部得到统一。可是宋阀如今已经开支散叶,支系繁多,需要最后取得一致的意见,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决定地了得。尤其是那些关系到全族命运地决定,宋缺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所以这又要慢半拍,第三:宋缺此人最大地特点就是能等、能忍。这从他当初和杨坚的交锋就看得出。杨隋建立之后,他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等了几十年了。他的性格上不免有些患得患失,总是想等到最好的时机再出手。可是好的机会有的时候并不是当时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他常常白白的让机会溜走了,事后又后悔。这使得他处事常常慢一拍。所以这就造成了中原打得热热闹闹,宋缺在一旁虎视眈眈,想要坐山观虎斗,可惜最后白白的失去了机会,变成了一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