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丽多用另一条手臂抱了他的脖子，长长叹气道：“唉，还不如吃光了我呢。我总是让龚长老失望！”

李默在她的手指上轻咬了一记，道：“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

这处水牢竟然非常地深远。只是里面并无活人，两侧的石壁上半挂半漂着数不清的白骨。也仅仅都是白骨，肉都没了。至于肉的去向……

李默不愿去想，越发不想让自己的靴子沾到水面了。

“这些人骨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敏丽多无所不知，道：“妖族早期力推爆发丸和梦幻丹的时候，在各地都遇到些阻力。这里的白骨有一部分是激进的修士。”

李默就冲梦幻丹的毒品本质也能猜测到妖族的行事方法。就算是激进的修士，他们也不见得都会杀掉。这里的修士更多的可能是被强行喂下梦幻丹，仍不曾屈服的那种。

敏丽多轻笑一声，道：“梦幻丹在我们西天福地仍只能在地下销售，但在东华道已经泛滥了。为了强推梦幻丹，东华道的部分激进修士和代表妖族的势力有过一场大博弈。死掉的人其实并不多，但遮仆他们都说，就是那一场大博弈，人族保守派的冷眼旁观，让妖族打掉了整个东华道的脊梁！”

将李默的头抱得紧了些，她叹道：“遮仆常说，自从那一役过去，东华修士或许还在抗衡妖族势力，但被妖族在暗中彻底操控，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李默深有同感，问：“另一部分骨头是谁的？”

敏丽多道：“忘乡宫的……女修，也有生老病死，也会反抗！余下的大部分，都是她们的尸骨！”

李默叹口气，已经来到了水牢的尽头。这里有一处石台，台上摆着个三尺长的古怪石雕。

石雕的样子是一只豺狗，毛皮呈猩红色。

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这豺狗的石雕很有些残酷。豺狗脑袋贴地，被一根粗大的石钉定住。屁股高撅，四腿包括尾巴都被钉在石台上，一副相当憋屈的造型。

这好像一种邪恶的仪式，古怪的诅咒。也不知是不是旦凡水牢都有这种东西。

李默伸指敲了敲，发现这雕塑硬得离谱。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敏丽多已经从他的脖子上爬了下来，小手缩进袖子远远靠墙站着，皱起小眉头道：“不知道耶。样子像鬼豺呀！可能是……种仪式？这水牢的历史远远早于忘乡宫，这应该是很早时代的东西了。”

可能知道李默的见识不够，她进一步解释道：“鬼豺曾经和金蝉妖族并列，都是陆上的霸主。只是后来势弱了……现在你常见的梦幻丹炼制时有一味主料就是鬼豺的精血！”

李默目光微闪，暂时不去管这个石雕。道：“我要闭关修行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怕不怕？”

敏丽多小大人般摇头。只是她缩在墙边的动作还是曝露了一些东西。

李默想了想，拿出两件自己的旧袍子。又从乌云伞盖中抽出几根乌叶麻绳。

两件旧袍子团了团，乌叶麻绳扎了不过一分钟，就弄出个布偶小狗来。足有半米左右大小，塞到敏丽多的怀里。

她小脸微红，道：“你干嘛呀？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默摸了摸她的小光头，笑道：“你怎么不是小孩子？虽然你转世九次，真灵不失。但记忆找不回来，就仍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

敏丽多将“大狗”紧紧抱在怀里，眼中的新奇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不过她还是撅起小嘴道：“这狗……好丑！”

李默笑笑，将射钉蝴蝶丢在石台上，晃身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