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骏有些失神地盯着她,不论他原本的心思如何,这一刻,他完全拜倒在朱明芳的娇艳荣光下。
好在沈嘉骏久经美色考验,很快就端正了姿态,心中微怒。因为他发现朱明芳看着他的眼神理直气壮,好象被掳失身的不是她,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失贞感到羞赧歉意……
朱明芳终于清清楚楚地把这个姓沈的浪子看了个仔细。
的确出色!那副皮相绝对称得上潇洒清朗、卓尔不群,可惜,臭皮囊里装的却不是什么好货,至少远远不能喝刘雅君的义兄相提并论。
“老天!我的姑奶奶,还没进房就揭盖头是会招来不幸的,你就别再使性子了,赶快盖回去,错过了进房的吉时可就不好了。”媒婆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急得赶紧劝服生气的新娘。
“是啊,小姐,人都嫁进门了,你就饶了我吧!”秋香苦着一张脸,生怕在这最后关头出现意外,真要那样,家主一定会数罪并罚,扒了她的皮的!
沈嘉骏收回心神,嘴角又挂上他惯有的嘲弄。朱明芳是让他惊艳,但这又如何?左右不过是只“破”花瓶而已!
走进新房,沈嘉骏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正色道:“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朱明芳在他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下来。
“你嫁进来后,就安安分分地当你的沈太太,可别想管住我的行动,也别想利用我来给你们朱明世家谋利,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正是我想对你讲的!”朱明芳脸色一沉,口气硬邦邦的:“我们以后各过各的生活,谁也不要干预对方……”
各过各的?沈嘉骏的火气又上来了,沉喝道:“你别不识好歹了!以你这种不清白的女人,我要你你就该偷笑了,还有脸装腔作势的要我不干预你的生活?”
朱明芳僵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我是不是清白之身我自己知道,用不着别人多费口舌替我说明。早知道身为花花公子的你如此在意这件事,我就干脆不回来了,好过在这里遭人羞辱。”
“现在你已经嫁进门了,当然可以声称没有退路。哼!你打什么主意我清楚得很。或者,你被二龙寨的人玩儿上瘾了,这会儿还念着那些混蛋对你的‘上下其手’?”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别说是有些娇柔的朱明芳,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也敌不过这样的阴损,她张大了眼,因人格被曲解而潸然落泪。
沈嘉骏一见她晶莹的泪珠就愣住了,她的泪比任何犀利的言词都还要撼动他。刚才脱口而出的气话只为了平衡心中的嫉恨,话一出口他也知道太过分了,只是朱明芳自进门以来从未表现出柔弱的一面,他才会忘记她的性情,改以强硬的口气对她说话。
此时见她受创的表情,他心中竟兴起一丝悔意,一口气梗在胸口,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你一直把我想成淫荡不洁的女人。我了解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去打扰你,你爱怎么玩都随你……”朱明芳转身拭干了泪,把外头的秋香唤进门。
“秋香,待会把东西收拾一下,我搬到客房去。”她吩咐道。
“小姐……”秋香被她湿润的眼眶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沈嘉骏眉心拧成一团,伸手拉住想往外走的朱明芳。
“离你远远的。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碰上我这个不洁的女人,小心弄脏了你的手。”朱明芳睨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他抓住她衣袖的手。
沈嘉骏倏地放开,像被烫到一般,转身背对她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别再给我惹麻烦。组织上要是知道你搬出去,又要批评我一顿了。这房间就留给你住,我住到书房去。”
“我担当不起。让一个残花败柳住在新房,你不气闷,我才失礼呢。”朱明芳面无表情地嘲讽。
“我叫你住下你就住下!”这丫头存心来找他的晦气是不是?才说没两句话就顶撞他。
“我说不就是不!新房空着,留给你真正中意的女人,这不就是你的想法?”
“你……”他为之气结。
“我很明理。你可以出去彻夜应酬,也可以领个女人进门,我呢,只是个占了名分的女人,其它的,我们就算是陌路吧……”
“好!你说的。既然你认清自己的身分,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别管,其它的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沈嘉骏剑眉一拢,大声喝道。
朱明芳伤感地摇摇头,为家族为她选择的婚姻哀叹。
“后天的归宁宴,你得陪我回朱明世家,之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这样行了吧?”她不能让家族知道她和新婚丈夫不睦。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