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关心弘时的还有许多人,除了齐妃、隆科多,甚至是荣亲王府的大格格郑淑妍亦对弘时不离不弃。在荣亲王去往年羹尧青西北军大营的那段时间,淑妍格格可是不避嫌疑地继续与弘时交往。要知道,郑淑妍与弘时早由雍正强制取消了婚约的。这也意味着郑淑妍如果做弘时的老婆就是违了皇帝的旨意。
雍正虽然知晓这些事,但因为郑淑妍乃一介女流,且荣亲王也多番向自己解释此事,并曾当着众人之面教训过固执的淑妍格格。所以,雍正并无要深究淑妍格格的意思,只是让荣亲王好生把关,不要遂了郑淑妍与弘时之愿。
荣亲王要的是脸面,更注重女儿家的终身幸福。弘时品质低劣,又乏心机,更被雍正遗弃。如此境况,岂能让女儿陷入这无底深坑呢?
郑淑妍听不进父亲苦劝,即使是在弘时被逐出京城后,这位痴情格格依然坚持每ri去探望身体已一ri不如一ri的弘时。因为淑妍格格的固执,最终弄至荣亲王与女儿的失和。郑淑妍与荣亲王父女二人竟然数ri不曾说话。
郑淑静担心姐姐,但却是对死心眼的姐姐无可奈何。
王心武知道郑淑静为姐姐的事甚为烦恼,遂安慰道:“三阿哥胸中郁结甚深。观其行动却是手足无力,说一句话尚且要深喘,乃即将升天之兆。淑妍格格乃多情之人,且让有情人能短暂将息相处数ri。不然,将会成为淑妍格格一生之遗憾。”
郑淑静亦觉王心武说的有理,遂放弃阻挠姐姐经常探望弘时一事,并还帮助姐姐在父亲面前掩饰。
不过,心病却是伤身伤体。不久后,老八允禩、老九允禟、弘时相继而去。郑淑妍自是痛苦万分,但还有三人亦十分伤感。一位是弘时生母齐妃。母为亡子之哭,天经地义;第二位是雍正爷,虽然与亡子形同陌路,最终反目成仇,但毕竟为己所出,尚有一片怜子之心;第三位是国舅爷隆科多,这位老国舅疼爱弘时有佳是不假。可这位老仁兄所悲者,却主要是想到最早垮台的十四贝勒允祯,以及后续跟上且落得悲惨收场的老八、老九、老十、年羹尧、弘时。自己的下场会否与他们一样呢?隆科多是越想越怕。
雍正见如今朝堂诸臣因为年羹尧、弘时等人的悲惨下场都弄至一片死气沉沉,故想令此番即将到来的科考增添一片生气。
査嗣庭,大清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其人被雍正派往江西担任本次江西乡试主考官。
隆科多与査嗣庭神交已久,颇为投缘,是为一对生死挚友。隆科多深知査嗣庭不谙政事,不擅耍弄计谋,更无防人之忧。今见挚友被雍正派往江西主持乡试,忙连夜深入査嗣庭府中,向其阐述其中之利弊。隆科多言道:“査大人,凡事均由嘴说,由笔来写。同为一事,言出有异,笔出有误,即会招致杀身之祸。大人平ri对待祥异、满汉关系等,会大肆畅谈自己之看法,甚至发泄一些不满,这必是忌中之忌。希望大人在此次前往江西主持乡试之时,切勿冲动。说话,行事,起草书稿、行文等均要慎之又慎。”
査嗣庭认为隆科多有些杞人忧天,不以为意道:“国舅多虑矣!下官几年前亦主持过山西乡试,未曾有差。如今又岂会行差走误呢?请国舅爷放宽心!”
隆科多见査嗣庭不以为意,叹口气道:“书生之气太盛,只怕难以护其身!”叹完即走。
査嗣庭见隆科多如此行动,知道隆科多是在生自己的气,忙恭敬上前,向隆科多赔礼道:“国舅爷,下官语出不敬,又不曾体会国舅爷之良苦用心,实乃罪过。”
隆科多知査嗣庭口不应心,只是勉强道:“大人请回吧!兀自小心就是!”言罢,几步出门上轿。
轿夫起轿前行数尺,只听得轿内啜泣之声不断。
次ri,査嗣庭即赴江西南昌。
可能因为临行前一ri,隆科多之言仍在査嗣庭脑海之中回旋,故有些心烦意乱。几ri均是如此。临近公布试题仅只有一ri时间了,査嗣庭却仍因心烦,思索不出任何有建设xing的试题来。
早在京师之时,査嗣庭早已拟出三道考题。一为“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二为“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三为“其旨远其辞文”。但按査嗣庭之设想,需再列一题为最佳。现如今却让査嗣庭一筹莫展。一时心中烦闷,随手翻看《诗经》一页,却看到“百室盈止,妇子宁止”,立时喜出望外。遂定第四题为“百室盈止,妇人宁止”。
试题已定,并于九月开考。开考当ri,即有人将试题快马带往京城。
带试题去往京城的却有两路快马。一路属雍正心腹,一直要寻査嗣庭之误;另一路是隆科多的嫡系,也要掌握要点,好报知于当朝国舅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