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人肚饥难耐,拿起一块糕点就很快塞入嘴中,不待细嚼,即令爽滑可口之糕点由嗓间滑入腹中。那香茶由茶博士斟入杯中,早被送信人一把抢过,很快灌入肚中。
只听得茶肆老板在一旁喊道:“倒也!”送信人即感头晕目眩。挣扎半分后,立时倒地不醒。
送信人倒地后,茶肆老板即在送信人怀中摸了一回,并摸来一封书信。书信外封皮上未曾书一字,及至拆开信封看来,亦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茶博士将送信人绑牢,然后冲着茶肆老板道:“一切该交予王大人处置。”说完,脱去那身假冒的行头。
假冒的茶肆老板亦脱去外衣,与那假冒的茶博士一起,再与茶肆内假冒伙计的几名兵勇一起挟送信人回到王心武那里复命。
何老谋却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所写的密信内容让其他人看不懂。王心武亦只看到信中画有一圆。圆外画有一个棱形标记。这信是要送于何人手中?信上内容又是如何?真让人琢磨不透。
被王心武手下人麻翻的送信人苏醒过来。当看到自己躺在地上,而王心武一直坐守于自己身旁之时,立时翻身而起,并下意识摸摸胸口怀揣的信件,早发觉那密信不翼而飞。如今王心武在侧,送信人已知此信必为其所得。只不过,却并未见送信之人有何惊惧之se。
“你送信于何人呀?”王心武开始盘问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既是何老谋派出的心腹,必不会透露任何情况。但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一封家书而已。大人难道因为小人送一封家书而要囚禁小人吗?”送信之人竟作如此回答。
“既如此,你可以回去向何捕头复命了。”王心武倒是看出此人绝非善类,且思维敏捷,料想轻易间不可能令其说真话,倒不如yu擒故纵。
不曾想到,这送信之人倒有些不依不挠道:“大人,请将信交还于小人。另外,小人并未作jian犯科,却被大人冤枉弄至此地,难道就是要借总督之官威,随意拘禁他人吗?”
“好一张利嘴。不过在我们王大人这里可是完全都行不通的。你要信是吗?我们只是猜测,可无人证明我们中任何一人窃走你那封所谓的家书。另外,你说我们拘禁你。我们可是在半路上看你晕倒了,才将你救至此处。没想到你竟然以怨报德,诬我们拘禁你。果然是个刁钻无耻之人。”张泽旺突然用此尖利话语好好回敬这位由何老谋亲自调教出来的家奴。
送信之人被张泽旺驳得哑口无言,唯有垂头丧气回到何老谋那里,将所遇之事尽皆告知何老谋知晓。
何老谋却如无事一般,望着送信之人低声一语道:“不中用的东西!滚远一些。”
送信之人起先以为少不了何老谋的一顿责罚,但最终只是被何老谋随口两句骂语就草草了事。在一场虚惊之后,此人便立时在何老谋面前消失了。
何老谋如此宽宏大量,不深究手下执行任务失败之责,全是因为早有先见之明的缘故。密信共写了三份一模一样的,由三名下人分别送出。两人已成功从王心武眼底下走脱,亦只这一路失败。加之信封及信内未有任何署名,内容亦是如此简单两个图形。任谁亦推敲不出其中奥妙。有此万无一失之计,怎不令何老谋大胆放心?
王心武看着信内这两个图形,一时亦猜不出内中玄机。张泽旺见王心武如此愁眉不展,咬牙道:“李勤之死系何老谋所为。既然弄不到此人的杀人证据,那就以何老谋**势力威胁到大清政权为由,对何老谋这股势力进行清剿。”
“泽旺,事情非你想得那么简单。这里百姓深受当地恶习影响,思想始终不能如其他地方一样,爱憎分明,能辨是非。要扳倒何老谋,要为死去的县令李勤讨个说法,就必须将此案彻查清楚。还有,何老谋敢如此胡作非为,料必京师之内必有极强靠山。只怕位显之极,远在我之上。随意冠之以罪名的话,只怕我们会被某些朝廷大员落下口实。到时不是我们去扳倒这些祸国殃民之辈,倒是祸国殃民之辈反来推倒我们。所以此事千万不可草率行事。”王心武说得句句在理,让张泽旺那股冲动之劲立时消失。
朝廷命官李勤被杀一案一时还难以完结。朝中不少依附于八爷党势力的大臣均上书弹劾王心武查案不利,应给以严惩。加之国舅隆科多亦时不时也在此事上絮叨几句,令王心武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