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的话果然起到了一定作用，当年在司家受过长辈不少欺负的冯氏犹豫了。如果可能，她可不就希望田田嫁给个无父无母，又有钱、对着她有好的男人？要是让田田嫁过去之后，田田哄着一个老太太过日子，还要时不时地受委屈，她可舍不得让田田嫁！

于是，她转身问司夕田：“田田，你知道万家的事情么，周少爷刚刚说的可是实情？”

司夕田点头，半点都没替万宝隐瞒：“奶奶，万家的事儿我多少知道一点，周凯说的也是实情。当初，万夫人是万老爷看好，去京城求亲的。因此万老夫人不知道万夫人的身份，只以为她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万夫人是个温柔娴淑的，万老爷和她的关系不错，让万老夫人觉得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轻了，便更不喜欢万夫人了。正好，万夫人嫁过去好几年都没怀上孩子，万老夫人便打算给万老爷纳妾，一方面延续香火，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让万夫人别这么逍遥，可惜，万老爷兵不答应。万老夫人就想了个办法，在万老爷不在的时候，扣下了万夫人的嫁妆，给了她一封休书，把她撵了出去。岂料，万夫人出生商人世家，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镇上经营了一个买卖等着丈夫回来。万老爷回来之后，夫妻团圆。后来，万夫人又生了万宝，万老夫人才作罢。现在，万老夫人也在万家，不过我之前去没有见过。”

周凯听司夕田这么说，脸上也浮现了笑意，继续补充：“田田听到的，应该只是一部分。作为万宝的表哥，我知道的更多点。这万家老夫人可不光是嘴上鼓励我姨夫纳妾，甚至还亲自挑了俩伶俐的丫鬟，趁着我小姨到我家小住的时候送给我姨夫。好在我姨夫知道我小姨性格，并没接受。另外，之前万老夫人对我小姨一直态度很差，直到知道我姥姥家身份才转变态度。现在，万家的大事儿，一般也是要她同意的。如果我没记错，万老夫人一直想把她的外孙女嫁给万宝呢……”

看着这样的周凯朝着自己笑，司夕田不禁后悔，她刚刚应该少说点的，这会儿，周凯不会以为自己是对他有意思才说万宝家坏话的吧？

“万家果真是这样？”冯氏越听，眉毛皱的越厉害。俨然，通过司夕田和周凯的寥寥数语，她对万家已经比较失望，心里的天平朝着周家倾斜了不少了。

万宝见了，也有点着急了，赶忙辩解：“不是的，奶奶你误会了，也不是误会，只是我们家现在不是这样了！我奶奶以前确实不好，可后来改了不少。自从我娘生了我，就对我娘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后来看着我娘能担起家来，就已经不管家，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娘了。黑……田田要是嫁了过去，那也只是跟我娘相处，最多也就初一十五地去给奶奶请个安就是了。我娘人超级好，而且她之前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特别喜欢黑……田田，这个田田是知道的，这位郑钱叔叔也知道的。不信，你问他们！”

跟着万宝来的李媒婆见万宝这边吃亏，也赶忙帮腔：“司家婶子，我可就是镇子上的人，也跟万家夫人打过交道。万家夫人，那是一等一的温柔，一等一的贤惠，对待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人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万老爷一直都是大善人，而且听说也对妻子特别好，甚至做到了多少男人都难做到的从一而终。大家都说呢，谁要是做了他们的儿媳妇，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奶奶，万宝说的到也是事实。万夫人一看就是温柔善良，也是个好相处的。而且她对我确实很好，记不记得我那次穿回来的锦缎衣服，那就是万夫人送给我的。她还时常打发人叫我去玩儿……”黑万宝黑的差不多了，为了防止冯氏脑袋一大接受周凯的求亲，司夕田这次倒是替着万宝说话了，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

郑钱对万家和万宝的印象都不错，听见万宝让他作证，倒也帮了忙：“娘，万公子可没说谎，万家夫妇都是不错的人，而且他们对田田似乎也挺喜欢的。上次我们俩给他们盘炕，他们不但加钱、留我们吃饭，送田田衣服，还让我们在他们门口支了张桌子，记录想预定我们盘炕的人……至于其他的么，我倒是觉得只要俩人想成亲，年龄差不是问题，别的困难也能一起克服。”

虽然郑钱没明说，但那话的意思也明确了，他其实是比较看好万宝的。司三妹比他还大好几岁呢，只要俩人真心喜欢，他就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了。从成亲开始，到现在，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李媒婆听了，趁机说和：“女大三抱金砖，正好司姑娘比万公子大三岁，真是天作之合啊！万家夫人之前也说呢，觉得这样挺好的。”

冯氏听了他们的话，刚歪向周家的天平多少又往回平衡了下：“这么说，你们来提亲的事儿，万家老爷夫人都知道，不反对么？刚不是还说啥万老夫人给万家少爷定了他表妹么？”

“哎呦，这可是误会，天大的误会！”作为一个职业素养的媒婆，李媒婆赶忙把话接了过来，“镇子上除了我之外，就一个媒婆，还是我闺女。别的事儿我不知道，可镇子上要是有什么订婚、成亲的事儿，我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消息。可我做媒婆的时间比司家姑娘和万少爷的时间都长，却从来没听说过万家少爷有婚约，指腹为婚的都没。”

先给冯氏吃了个定心丸，她又接着说道：“这万家老太太倒确实想过让万宝少爷娶她姑姑家的女儿，可那不是表妹，而是表姐，是比万宝少爷大五岁的表姐！你想想，万宝少年今年十一，那姑娘就已经十六了。要是再等两年完婚，那姑娘就十八了。谁能等得起啊！于是，去年的时候，那姑娘就已经相中了另外一个少爷出嫁了。万老夫人也就不干涉万夫人给儿子选媳妇了。对于万宝来提亲，万老爷和夫人可是都很支持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时代女孩儿出嫁都早，估计也是万宝的姑姑精明，怕万一女儿等到十八岁，万宝又不娶了就亏了。

赵媒婆听了，冷哼了一声：“既然万宝少爷他那么好，那肯定不少姑娘爱慕吧，咋不娶个县城里的姑娘，非要来我们临湖村来娶我们村的田田？”

李媒婆并没有直接跟赵媒婆对上，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追求我们家少爷的女孩确实在万家外边排成排了，可我们万少爷就对司姑娘情有独钟。尤其是，司家姑娘虽然出身农家，但也独有一番气度，万家人都觉得她如此，很适合做万家的儿媳妇！”

赵媒婆听了，也着急了，不甘示弱：“你们觉得她适合做万家的媳妇就行了么，我们还觉得她适合当周家的媳妇呢！你看她，出生在这个村，肯定也想长在这个村。这样娘家有啥事儿她还可以随时照应着。而且，周少爷更是一等一的好苗子。司家姑娘嫁给他，定不会受委屈。”

这会儿，冯氏被周凯和万宝以及那俩媒婆说的脑袋都有点大了。一时之间倒是觉得周凯和万宝这俩人都还不错。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司夕田说过她嫁给谁要她自己说了算，便开口问道：“田田，你觉得你想嫁给谁？周少爷还是万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