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所有人都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
他们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
薛建新也能,看着那车队逐渐接近,他甚至能听见车上士兵兴奋的欢呼声。
每一次游击队的攻击,都是一场血腥的屠戮。
像眼下这种情形,薛建新觉得,车队会在人群外围停下,车上焊装的重机枪会喷she出火舌,疯狂的吞噬掉每一个人。
在攻打城镇,进入巷战之前,对平民进行扫she,几乎是各反·zheng fu武装的一种习惯了。
而眼下,正值清晨,大批油井工人走出城镇,恰好撞上枪口上。
薛建新似乎已经感受到子弹撕碎自己的身体,他想跑,可身体宛若灌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老薛,你傻了,还站在这儿干嘛,这群家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不跑等死吗?”井上的一个工友看到了薛建新,一把拉过薛建新,扭头就跑。
不过两条腿,明显的跑不过四个轮子,几乎是下一刻,汽车的轰鸣声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可是,预料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以至于,薛建新都有一种临死前受到折磨,渴望来个痛快的诡异感觉。
“让开路!”
身后传来一声怒骂,但依旧没有枪声。
这几句骂声,薛建新听懂了,心下一阵目瞪口呆,扭头一看,更是直接呆滞。
那些凶残的游击队士兵,本应架着机枪一通疯狂的扫she,但此刻却没有,领头的皮卡车上,两个士兵单手举着ak,另一只手不断的做着手势,嘴里咒骂着,让道路上的人躲开。
而皮卡车,竟然也减速,躲闪起路上来不及跑掉的工人。
什么时候,这群家伙如此“礼貌”了?
薛建新跟工友闪在一旁,目送车队骂开人群,向镇子北方而去,心下冒出一个天大的疑问。
见过太多的游击队,这里根本没有zheng fu军和所谓反·zheng fu军的区别,有枪就是老子,没枪只有挨宰的份儿。
黑丁格那些守卫,不也是照样该杀就杀,任意屠戮平民。
而当两支武装力量相撞的时候,那更是一场好像比试着,谁能屠杀更多平民的较量一样。
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完全颠覆了薛建新的认知。
这就好像让表子从良一样,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老薛,我咋有点儿闹不明白了。”身旁的工友嘀咕了一句。
远处的迫击炮声也停歇,短短的两分钟,大片的油井已然化为一片火海。
车队也已经远去,惊奇的是,此地上百名工人,竟然没有一个被杀。
薛建新摇摇头:“我还犯迷糊呢,这些家伙,好像跟别的……不太一样。”
是啊,如此礼貌绅士的暴匪,另类到奇葩。
看着那化为废墟的油井,薛建新更是想不通了。
石油是北苏国经济的根本,便是在阿卜耶已这种乱到一塌糊涂的地区,各武装势力还是极为克制的。
只要不是杀红了眼,穷途末路了,一般不会攻打油田,毁灭油井。
他们更喜欢冲入城镇,任意屠戮,跟守卫的武装势力打巷战,夺取城市,抢劫,屠杀,抓人,狂玩一场,补充新兵,赶往下一个城市。
油井,油田,亦或者输油管道,他们都会选择xing的忽略,因为他们也有默契,知道有油田,就有经济,就有钱,就有人愿意工作,积攒财富给他们劫掠。
可眼前这伙家伙,对平民视而不见,反而用迫击炮这等重型火力,去攻打油井。
“老薛,现在怎么办,油井被夷平了,我们工作也丢了。”旁边的工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累的,也是吓的,更有一种无奈和绝望。
薛建新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黑丁格只有这么一座油井,现在被夷为平地,重建,不知要多长时间,投入多少金钱。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呢?”看着头顶的烈ri,薛建新一脸迷茫。
……
距离油井两百米外的高地上,安德鲁看了一眼手表。
从开始攻击,至今不过三分钟。
他身旁的人,全部都是雇佣军的成员,卫国解放阵线的士兵根本玩不转迫击炮,只能让他们来。
“把东西装车,去汇合点,今天的行程可是很满的。”安德鲁挥挥手,四个雇佣兵一言不发的行动起来。
把五具迫击炮拆卸,连着炮弹一并装车,安德鲁回头看了一眼车队离去的方向,扭头离去。
他们的职责就是轰掉油井,而彼洛科夫则是带队攻打位于黑丁格北方的油泵站。
这个油泵站是大尼罗河输油管道的一个节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