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氏听到李郎中说的话还有些不可置信.
“嗯,下一次再受啥刺激,估计她就不是跟你挥扁担的事了,拿刀子捅人我都不觉得奇怪,事我是跟你们说了,怎么办你们都寻思寻思,盼儿这孩子也是,老是这么下去,迟早一天也会走月儿一条路。
唉,你说一家出了俩个脑袋不正常的孩子,以后传出去可咋整,连说婆家都是个事。”
白秀梅现在已经顾不上孩子说婆家的事,要紧的是让俩个孩子以后别受刺激了。
“娘,我们分家吧,这日子我没法过了,俩个孩子都这样了,你说盼儿和月儿真的犯了大错不用你打我自己都会动手,可是我们家孩子哪一个不懂事,就说月儿,脑袋不好可是活一点都没少干,可是你老呢,你老不是打就是骂,这回好了,俩个孙女都被你老给逼疯了,行,这事我不说其他的,要么你老出钱给俩个孩子治病,要么咱们就分家,没了你的刺激,或许孩子还能有一条活路……”
“啥,你想钱想疯了不成,钱我没有,要命有一条,这家我也不同意分,老三,你就这样孝顺我们啊,让这么个疯婆娘在你娘面前大呼小叫连带威胁的,你们还有没有个规矩啊,村长,你可得好好的说说我这个不孝顺的儿媳妇,你看看她这是啥态度啊,那口气好像是我欠了她似的,我好容易把儿子给养活大了,把孙子孙女给带大了,我还养出罪了?”
老太太这次也没哭也没闹,就是可怜兮兮的冲高满仓诉苦。
“谁家不打孩子,遇到这么个顶嘴的孩子我不打以后到婆家人家也是打,没得让人家骂我们老陈家没教养,我这难道还错了,谁家不打孩子,你们大家伙都问问自己,有人没打过孩子吗?”
陈方氏见众人都低头不语,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吐沫星子飞溅的开始数落起白秀梅的种种不是来。
“这儿媳妇不能留了,老三你赶紧的给我休了,娘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吆,亲家母,你这口气好大啊,还休了我闺女,我们家秀梅到底犯了哪一条啊,你给我好好的说道说道,要是你不讲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娘今天我跟你没完,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吧,那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没,我今儿还告诉你了,不给我闺女和外孙女一个交代,咱们俩家就鱼死网破,孩子都疯了,我们他娘的还活着有啥劲头……”
门外白秀梅的老娘带着一家人赶了过来,白秀梅看到自家老娘来了,本来还是强撑着,这次终于找到可以哭诉的人了“娘——”
随后一头就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悲咽不止,白钱氏使劲的拍打了自己闺女几下。
“你这个死丫头,家里都这样了你还人不给我们稍个信,要不是今天我们过来看你,你是不是打算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抗啊……”
埋怨闺女的同时老太太也忍不住想落泪,这听说闺女被婆婆分出去了,老太太就不放心带着孩子们过来看看,哪成想刚进村口就听说闺女家出事了,老太太当时那个心呐都没法形容了,悔恨参半呐,当年要不是老头子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等着嫁闺女的彩礼钱好救人,她家的闺女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家。
一看到亲家母来了,陈方氏这心里有些忐忑了,无他,这老太太的战斗力也很强啊,男人去了之后,在家无一亩地的情况下愣是咬着牙把孩子给拉扯大了,就这样的人不厉害点怎么可能在村子里待下去,所以老太太的名声她也听说过,不过没真的交手过。
陈方氏的小三角眼一眯,心里暗忖,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再看看低头抽烟的老头子,这老家伙一句不说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其实陈暮生在等高满仓,村长不开口,他也不开口,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由着老娘们去闹,他一个公公对着儿媳妇怎么说也不是那么回事。
高满仓皱着眉头看着老太太演了这半天,他也在忍,这乡下人分家不闹点事出来那就不叫分家了,都过的好好的,谁愿意分家啊。
白钱氏抹了眼泪把闺女推到大媳妇一边,“你个老虔婆子,我好好的闺女嫁过来你看看你都是怎么对待我闺女的,没房子把我闺女撵到了茅草房里,要是你对孩子好,我也不说别的,可是你瞧瞧你是怎么对待我外孙女的,俩个孩子都要疯了,你可倒好在家里真的坐得住,知道的你是亲奶奶,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你是个后的。
既然我闺女要求分家,这家你就必须给我分了,就算是告官我也不怕,有月儿和盼儿这俩个孩子作证,我就不信官家还能不管这事,把俩个孩子都逼成这样了你这个当奶的哪里是为了孩子好,你是恨不得把三房的人都给赶尽杀绝……”
白钱氏这些年能在屯子里生存下去,一是这个人厉害,另外这个人讲理,所以刚开始闺女要分家的时候她是不太赞成的,本来闺女这一房男孩子就不多,分出去以后也没个帮衬的,还不如大家团结一心,这日子就没有过不好的道理。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当初干嘛劝闺女兑付过啊,看看俩个丫头都那样了,以后指不定宝儿这孩子也那样了,那闺女还有啥指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