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几幅对联和几个福字送到了那边,这里还有几幅,姑母若是不嫌弃就贴起来,也算给姑父减轻些负担了。往年想必姑父忙活这个也忙活的不轻吧。”
“哼,你也知道你姑父那个性子,越让他多干活,他心里反而感恩戴德,心里高兴着呢!”曾氏对着自家侄儿,反正他是最清楚自家这些烂事的,也不用隐瞒,便皱着眉抱怨。
曾尚才不好接话,只附和着讪笑了几声,又道,“我给那边的礼又添了几样点心。今年是我第一年出去住,不买点东西倒不像话。反而是姑母这里。。。小侄身无长物,这些年一直仰仗姑母,竟是连过年的时候也无法表表心意,真是。。。”那声音里透着股子黯然和沮丧。
“你这孩子真是的!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有这心思就行了!”曾氏着起急来,赶忙站起身去安慰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锦华不禁抬头看了那一脸落寞心酸的人一眼,心里却暗道好一张巧嘴,如此这样一番表白,他跟母亲的关系便又亲近了几分,原来因为亲事而生的嫌隙这么快就修补的差不多了。
她越来越发现,他真是很会做人啊。
曾氏又事无巨细的关心侄子在外头的衣食住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曾尚才这才起身告辞。
锦华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起身代表母亲往门外送上一送。再说了,人家上次真是帮了好大一个忙,自己倒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再尽力避着躲着的,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如今他已经开始跟大房议亲了,再这样蔫蔫乎乎的,谁受得了啊!
锦华故意拖慢了脚步,勉强跟到了院子里,远远的朝着曾尚才客气的一点头,“表哥慢走。”
曾尚才却转过身来负着手看着她,不走,也不说话。那眼光缠缠绵绵的,眼中水波流动,情潮暗涌。
锦华的心砰砰的跳将起来,窘迫的低下头去,心里暗恨,这人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随随便便一眼,就让人跟吸进去了一般,再也不敢与之对视。
锦华低着头,不禁又想起了前世,自己一腔痴情空付。那时候日也盼,夜也盼的,盼的也只是他这样的一个眼神而已。
只要你能深情的看我一眼,就一眼足矣!
可惜,自己望眼欲穿,辛苦一世,伤心一世,也没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眼神啊!
刘锦华心里正五味杂陈,忽然又听得他叹息了一声,“锦华。。。”这一声叫得,声音低沉,饱含情意,让刘锦华的心又颤了一颤。
打住,刘锦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的冷静超然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又抽风犯起傻来了?!
大概是自己被李家那个混蛋给气的方寸大乱,不正常了吧?
可是,你忘了平安了么,忘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了么?!
刘锦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顿时满脑子的绮思杂念一下子都跑了个精光。
她猛地抬起头来,对着曾尚才微微笑了一下,嘴里却说出最伤人的话来,“表哥,我一直都想问您呢,您和二姐的好事什么时候才办啊?也让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啊。”
曾尚才满脸的柔情蜜意霎时间都化成了寒冰,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我明年还想着下场一试,为了学业,这事是不会操之过急的。”他匆匆扔下这一句,扭头就走了。怎么看,都像是仓皇而逃。
锦华看着他的背影,便冷冷的一笑。
这男人啊,竟都是这般的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前世时与自己成了亲却不珍惜,反而心心念念的想着锦凤。如今马上就要跟锦凤订亲,又掉过头来对着自己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真是。。。
更何况,他现在早已经与大房纠缠不清了,已经得了利,却又得陇望蜀,对自己仍不死心。难道若是自己现在点了头,他就能把锦凤带给她的好处,还有锦凤的一片情意一脚踢开,回过头再来娶自己不成?!
男人呵。。。
真是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了!
刘锦华想起那时候自己的相思满腹、柔肠百结,不禁又有些怅然起来。
一转念却又想起李茂林来。也多亏了是曾尚才,心高气傲的,也算是个君子了,自己不过几句话就能把他打发的远远的。他这次又故态重萌,想必是上回得了自己的好脸色,所以才又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而已。真若是跟他讲明白了,人家肯定是有多远走多远的。
不像李茂林,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断断不肯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比起曾尚才,李茂林就跟那地痞无赖差不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