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很长时间没去大房那边了,她结合了从锦年和麦子两处获得的消息,才知道大房那边火药味也是浓的很。
麦子说,“大爷的病倒是好了,不再生气了。可是,锦龙又闹上了。好像为了什么嫁妆问题。”
锦年说,“用脚趾头想也都知道,姑母家能出的聘礼肯定寒酸的很,几乎可以省略不计的。”
麦子说,“大爷提了一个数,具体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有些田地,还有点首饰,再打上全套的家具。”看来大伯在无奈之后,并没有在嫁妆上亏待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啊。
锦年说,“祖父同意了,大伯母不敢说不同意,二姐一贯的充乖女儿,也没吱声。这回闹起来的居然是锦龙。才十一岁的小孩子,居然已经知道大姐的嫁妆都是从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子里头出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大伯母撺掇的啊?”锦年虽然偏向大房,但在他心目中,值得尊敬的只有祖父和大伯两人而已,其它那些是是是非非的,他倒也能看明白。
反正,锦龙小小年纪已经开始真刀明枪的跟自己大姐干上了,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麦子扳着手指头说,“当着大爷的面,已经砸了一套茶杯、一个花瓶,外带摔破一个木盆。”
锦年说,“所以锦龙现在也不读书了,他忙着呢,紧紧盯着大伯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偷着给他闺女好东西。”
麦子说,“大爷给气坏了,也跟锦龙动上手了,打了锦龙一个耳光,罚他跪了一个时辰。”
锦年说,“锦龙还真是顽强,挨打归挨打,可这东西,就是不能给添送了出嫁的闺女!”
大房那边兵荒马乱的闹腾了好久,好像最终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把锦秀的嫁妆给砍掉了一些,终于安抚住了炸毛的锦龙。不过,锦秀跟锦龙这仇算是结定了。
不管大房怎么闹,二房怎么吵,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锦秀成亲的日子。
锦华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了,让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笑话就让人笑话,反正就算是母亲与全世界为敌,她也必须站在母亲这一边。
前世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体谅母亲的心情,而且还站在外人的立场上,一同谴责她,埋怨她,嫌弃她意气用事,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锦秀成亲那天,自己也是去那边撑了撑场面的。
可是,这次不会了。
这几天,她同母亲一样,往自己院子里一猫,一个面儿都不露。
到了正日子这天,外面人声鼎沸,鞭炮震天的。二奶奶歪着床上,沉着个脸,也无心动针线。
等迎亲的队伍走了,女方这边的宾客也开始陆续到了。不出所料,锦年果然又把来贺喜的曾尚才给领了过来。
等得就是你。
锦华快步迎到了院子里,一下子就跟曾尚才打了个照面。
曾尚才看着比以前略瘦了一些,依然是清秀的眉眼,脸上喜怒莫辨,看见锦华突然迎上来显然愣怔了一下,随即就恢复如常,客客气气的跟锦华打了个招呼,抬脚便要进屋。
“表哥,请留步。”锦华忙喊住他。
曾尚才这次是真惊讶了,他转过身来,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刘锦华,疑惑道,“表妹,有何事?”
“表哥您请借一步说话。”锦华朝着锦年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当先一步进了锦龙的东厢房。
曾尚才困惑了,他犹豫了一下,面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心却狠狠的跳了好几下。不过,瞬间他就收拾好情绪,努力自然的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跟了进去,在屋子里站定之后,便左右看了看。
锦年依然留在院子里候着,锦华还故意把房门大开着。这样的话,即使是表兄妹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说话,倒也不算私相授受,不至于授人话柄了。
这是处处要跟我撇清关系啊。曾尚才心细如发,见微知著,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想求表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