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知道了却冷笑一声,“算他有自知之明!反正你大伯啊,是打死都考不上的,还是莫要瞎耽误功夫的好!”
在临去前一天晚上,曾尚才特意到了二房的东跨院,结结实实的给曾氏和二爷磕了三个响头。
当然,锦华得到消息就先躲到了里屋去,再也不出来。
曾尚才非常动情的了些感谢姑母收留之类的话,磕完头才站了起来。
曾氏也想起了家世,已经红了眼眶,舀着帕子摁着眼角,哽咽的不出话来。
二爷和曾尚才劝了半天才把她劝好。
看曾氏平静了下来,二爷这才回过头来,摆着长辈的款,殷殷的嘱咐曾尚才,让他安心考试,别的不要操心,自有他和二奶奶给担着。
曾尚才肃容听着,连连点头称是。
正事完了,曾尚才却不走,眼睛悄悄的描了好几下里屋的门帘子。里屋烛光摇动,人,就在里面。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厚重的门帘从始至终纹丝不动,里屋寂然无声,渀佛没人在里面似的。
曾氏时刻关注着亲亲侄儿的一言一行,当下也发现了,便展颜笑道,“尚才啊,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要专心考试,如果这次真中了秀才,到时候,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不是?”话里头充满了暗示。
曾尚才正垂着头很是沮丧,闻听此言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姑母笑着朝他点着头,眼中颇有深意,便愣了片刻。
忽然,他郑重的一揖倒地,大声道,“谨遵姑母教诲!”
罢一撩袍子转身大踏步而去,再不留恋。
他刚出了院子,锦华就猛地撩开门帘自里屋走了出来,脸色很不好看,直直的望向母亲,又惊又怕的质问,“娘,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曾氏刚才那话也是看到侄儿失落,为了安慰侄儿的一时冲动之语,此时让女儿一问心里也有点发虚。然而,锦华这责问的口气却让她很是不爽,让她很是反感。
二奶奶一挑眉毛,怒道,“你这是在责怪娘么?!”转头又看向二爷,“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还没等长大成人呢,现在就敢质问起我来了!”
二爷非常无辜的一摊手,这事也能怪我啊?
娘两个呛了起来,二爷只好和稀泥,佯装发怒,假意朝锦华喝道,“怎么跟你娘话呢,有话不能好好啊!”暗地里又朝锦华使眼色,叫她悠着点,少去招惹她娘。
锦华看了父亲一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激荡的情绪,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拉着曾氏的胳膊平心静气的道,“娘,女儿今天也跟您和爹打开天窗亮话吧。女儿不愿意跟表哥做亲!”
这话掷地有声。把曾氏都给蒙了。
这闺女胆子也太大了,脸皮也太厚了,一个未及笄的女儿居然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父母谈论自己的婚事问题了!
曾氏的头都气的晕了一下,抚着额头定了定神,这才抬起头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这孩子,的这是什么话!算了,咱们今天索性也都摊开了罢。你到底为什么不乐意啊?你表哥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依着他的才华,早早晚晚,至少一个举人的名头是跑不了的。你这丫头片子何德何能,竟然这样挑三拣四起来了?!”
“表哥再好,我们相处不来也是白搭!”锦华也气的一甩袖子。
“什么叫相处不来?你们俩没相处过怎么知道相处不来!何况,你这么丁点大的毛丫头,你知道什么叫相处不来啊!”二奶奶气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指连连点着女儿喝骂。
二爷一看事情不妙,急忙赶过来想拉住她,却被二奶奶一瞪眼,给吓了回去,“你别吓掺和!今天我非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不可!”
锦华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他再好也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你们要是叫我嫁给他,我宁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罢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