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哪？”莫小川反倒心里坦然，大大咧咧地问了一句。

“阿木牛骨头，让你见识下地道的汉武菜。”曾子璇似乎对这一带的非常熟悉，七弯八绕就把莫小川带到了传说中“麻、辣、香”俱全的阿木牛骨头店。

店里的老板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系着围裙扮演起老板娘的角色。只是怎么看，他也跟“木”字搭不上边，无论是眼神、或是说话，都透露出一种汉武人特有的精明。

“老板，上两份特色牛骨。”曾子璇个子不突出，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一口北方的腔调，把老板唤了过来，谄媚地笑着回应：“好嘞，特色牛骨两份！”

曾子璇又问老板要了两瓶啤酒，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也不敢多喝，只是象征性地意思一下。

莫小川知道曾子璇是属于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当然这种“事”可能关乎她，也可能是自己。翘着二郎腿，还算规矩地坐在位置上扒拉着牛骨头。曾子璇有些想笑，每次看到他总能感觉到一种浓厚的乡土气息，能在这样日新月异的大城市保存下来，也是一种格调，更是一种本事。

曾子璇看了看天花板，颇为感慨地唠叨起来“现在的房顶用的都是钢筋，在我老家那边的房顶都得用房梁撑起来。”莫小川一手拿着牛骨，嘴巴还在像野兽一样撕咬，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只是保持姿势，耳朵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竖起来倾听。

“我姥爷觉得房梁太多碍眼，影响美观，就请人把屋子里的梁全都雕刻成盘龙走兽的形状，有的甚至直接掏空后摆上花盆。巧夺天工，几乎没有人不夸赞，我姥爷也觉得非常满意。结果不到一年，遇到大暴雨，房子就垮塌了，我姥爷也因为这是折了一条腿，至今还拄着拐杖。”

莫小川听得有些糊涂，但知道曾子璇在试图告诉自己一些职场的道理，从骨头缝里撕咬牛肉的动作越来越慢。

“其实这世界上每样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和职能。就像是房梁，它的作用就是支撑房顶，而不是拿来赏目的工艺品。做了分外的工作，必然影响到本职。如果它连本职都失去了，所做的其它工作也就丧失了意义。”

莫小川恍然大悟，只是脸色不改，撕下最后一片牛肉咽进肚子。第一次像绅士一样摆放好碗筷，文雅地擦了擦嘴巴，每次他在次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就喜欢从每一个小细节当中平静自己的心绪。倒了两杯酒，举起来道：“曾姐，谢谢你！”

曾子璇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莫小川的反应，比起当初那个对佳能5dmark爱不释手的样子，他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十一度的大转变。也不推迟，举起酒杯，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小川，你成长的速度很让我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