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家里事儿多,忙。”
“那好吧。”白诗诗放下手机,面无表情。曾经的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爱哭、爱闹、爱吃棒棒糖,喜欢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相信这世上有怪兽、也有真爱……直到母亲去世,父亲立即将那个女人迎回家门,前两个月竟然还去了登记注册,多么讽刺。从那一刻起,她不再相信爱情,觉得世界上没有哪怕一个真正的好男人能够为心爱的女人厮守一生。可同样在那个晚上,看见比自己早一年入学的莫小川教训流氓时的神情,她知道他也许是因为家境,平ri里处事虽然爱占点小便宜,可大事总习惯一味地忍让,得过且过。而在那一刻,他竟然可以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后果挺身而出,小小的心脏又开始悸动起来:难道世上真有所谓的“情”?
白诗诗盯着手里已经过时的诺基亚3310怔怔出神,床上还胡乱扔了一部iphone4,对比起手里的“古董”,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与淋了雨的母鸡一样,只是依然得不到主人的赏识。
马林巴琴经典铃声响起,白诗诗回过神,顺手拿起被孤立的“孔雀”选择接听,是舍友季瑜邀她一起去“菜肴酒家”吃饭,她没有拒绝,毕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去过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
把“古董”小心地放回枕头底下,谁也不知道这部手机里只存了两个人的号码,一个是她的父亲,另一个是新加进去的莫小川。只是看备注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因为名字分别改成了“冬”和“chun”。
曾经的天真无邪因为父亲对母亲的“不忠”而消失无踪,瞬间感觉自己身处冰窖之中,哪怕是炎热的夏天,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寒冷;直到碰上他,一个来自农村,做事有些畏首畏尾的男孩,见到他为了自己奋不顾身,一颗冰凉的心才开始融化,或许是chun天来了。
来到季瑜说的菜肴酒家999天字号房,推开门,里面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季瑜、一个是吴晓梅,而另一个却素未蒙面,是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子,大约二十几岁,穿着也挺正派,唯独一双不安分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上下打量自己。
男子见白诗诗到来,忙站起身:“你好,我叫季坚,季瑜的堂哥。”
白诗诗礼貌xing地伸出手,内心并没有太大好感,只是后者握住后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开,直到季瑜用肘子连推他好几下:“哥!哥!”
白诗诗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并没有因此愤怒,因为他不值得,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像他这种人,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典型牲口。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第一次跟莫小川相见的场景,紧张、结巴,但是却并不像这些人抓住一切能揩油的机会,肆无忌惮的发挥。最重要的是,他的骨子里有一种舍得用生命保护自己的血xing,白诗诗相信,这样的男人即使现在很穷、很懦弱,但总有一天会因为要保护他所在乎的人而变得坚强,变得富有。曾经的父亲不也是这样?为了家人能够吃上一口饱饭,为了自己有钱上学,什么苦都能吃,都愿意吃,直到最后让所有人对他的成功都感到诧异,昔ri一无所有的汉子,托着沉重的家庭负担,凭什么能够走向成功?甚至有一些无聊的学者自作主张为他撰写了一本《顺天成功传》,当然作为女儿的白诗诗知道父亲从来没有接受过媒体的采访。
季瑜红着脸打圆场:“我哥是搞个人信贷的,正好今天来这边有一笔业务,我就顺带拉来请我们吃顿饭,你别介意呀。”
白诗诗摆摆手,佯装若无其事,提起面前的水壶倒了一杯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不再言语。
自知没有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的季坚反应过来:“这位同学要不要来点饮料?”后者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竟然直接冲着门口嚷嚷道:“服务员,把最贵的饮料都拿上来。”
刚开始已经被打上“下流”标签的季坚,又增加了一个“暴发户”的名头。坐在旁边的季瑜暗中拼命使眼se,可这没读过几天书的犊子硬是没有领悟过来,直到最后白诗诗以“身体不适”的托词提前离席他才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