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杀是制止不了邪恶的,因为这个行为,本身便是非正义的。
神固然挥舞着匕首惩治着邪恶,但是她更多的,是希望能让光明映射进人们心中黑暗的角落,她希望的是光的色彩,而不是这种血红色的窒息色彩。
因为杀人而暂时获救的人,是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获得救赎的——也许他暂时地活了下来,但是他却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走出这个阴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践行惩戒的时候,身边多半已经没有需要等待救赎的无辜者了……因为轮到自己出场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是和地狱没什么差别了。
活人基本是看不到的,放手干,把眼前的一切会动的东西,统统拆掉就没问题了。
不会动的邪恶,动不了的邪恶,那就毫无威胁了……
至于那冰冷的现实,我其实比他们更清楚——人想要作恶,远远比向善要容易的多。最可怕的是,他们会尝试着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去做善事,也会编造各种借口,来把自己的恶行合法化合理化正义化……
很少会有人因为身边的人的善行,自发地团结起来一起行善;相反的是,一旦身边有人触犯了正义却没有得到惩罚,那周围见到此情景的人,十个里面会有六七个,也会遵从那人一起实行恶行。
恶人一直有,好人总是缺。
这就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类,他们自己营造出来的现实。
但是这样冰冷的现实,即使看到了,即使知道了,即使理解了……那又如何?
妥协吗?
不,我拒绝。
我承认这是现实,但是我不承认这是真实,更加不承认,这就是理所应当的情况。如果尝试着把这样冰冷的现实合理化,那和那些用捏造的歪理粉饰自己恶行的伪善者又有什么区别?或许普通人有着他们自己的考虑,他们要考虑自己考虑家庭考虑人生……但是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们是神明行走在大地上的信徒。
我们的人生,应当已经奉献给了神明,奉献给了正义,奉献给了真理,奉献给了光明。若是连我们都要为现实的黑暗开脱,那么,还有谁来为我们的敷衍来庇护,来开脱?
我们的神明大人吗?
所以,我知道现实是如何的,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现实而言不过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没有用,不代表我就不应该去做。我只能看见自己的双眼的视线所触及的事物,但至少只有这些,我必须去做。
因为我看到了,所以我没有理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就告诉我,我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去做……只要这些,就可以了。”
“也许,这对你来说是个非常残忍的命令——如果你不愿意,拒绝的话,我也不会有所怨言。应该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托付给你的事情是什么,他们每个人都是虔诚的信徒,可是唯独这件事,他们却无一人愿意争夺。”
“别那么多废话了……砍谁,说话!除此之外,免了……”
“我希望,能有一个人丢弃身上的一切光明,去成为一名触摸黑暗玩弄正义的,彻彻底底的黑魔法师……”
“……你还真会找人。”
也难怪那群平时一个个狂热地可以的家伙,这个时候全部都沉默了。对于这些把神的荣光看的无比重要的人而言,即使最终目的是为了正义,但是舍弃全部的光明投身黑暗,这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这就和有些人,天生就对某物过敏,即使他们这件事物是有益的,但是,天生无法和谐相处,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办法的。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当刚才的话没说过了,我也知道……”
“哼,你算是找对人了。”
“……即使是你这样虔诚的信徒,也没办法——诶?你同意了?”
“所以我才说你找对人了——放任整个教廷,恐怕再也没有比我杀气更重,更像是邪恶的杀人狂的家伙了吧?我这种比大恶人都更能‘哄’小孩子睡觉的屠杀修女,换身行头,绝对比那些所谓的黑魔头更像回事吧?”
“你……你真的愿意舍弃你身上的所有荣光,去做你最鄙弃最痛恨的事情吗?”
“我是神的刀刃,我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去决定要不要在刀身上抹毒——我要做的,就只有安心地看着身上的莹莹绿光,然后把那个不惜使用卑鄙手段也要杀死的敌人,彻底地从世界上抹去就可以了。放心好了,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神明大人用的最顺手的刀了——只有这点,我可以自豪地肯定。”
“实在是万分抱歉……”
“把这话,留给被我这个黑魔法师杀死的无辜的人吧……到时候我肯定会在地狱里受刑,不会有机会向他们道歉的,这个就麻烦你了。”
“你……不准备回来了吗?”
“你有心的话,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尸体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我的灵魂不允许,我的身体,恐怕也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说到底,果然还是我自己太弱了吧,如果更强一点的话……”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那被你拆成【自主规则】的那些个恶魔领主,还有为了讨伐这些恶魔而死去的战士们的脸往哪搁啊?连我们内部都承认你算是有史以来教廷最强的‘兵器’了,你就不要再刺激那些被你半分钟拆掉的恶魔领主了。”
“被我成批干掉的货色,我有刺激他们的理由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是他们太弱,连三分钟都撑不过——我还没有亮红灯发力,就已经碎了一地了。”
“好吧,换个说法——你就不要刺激我们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志气?我这个女流之辈能做到的事情,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居然就这样颓废了?”
“……你压根就不能算人类了,怎么用男女的姓别来分辨啊?反正我这把年纪除了你之外,还没有看到过三十岁就能一个人单挑9个恶魔领主然后带着9堆【自主规则】回来报道的人类,也没见过都三十岁了外表还是没有超过12岁的人类……至少,那些老怪物也都是在14岁和17岁两个层次徘徊的……等等!我说笑的!不要这个时候掏刀子啊!”
“没事的,我想,‘教皇的胡须’应该是不错的施法材料吧?正好我也要转行黑魔法师去当卧底,借此机会学习下诅咒啊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嘛……”
“用我的胡子施展诅咒那只会降临到我头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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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你也会走神吗?”
夏看着面前明显有些走神的芳香,心里感觉一阵诧异——自己不过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后她就像放松了一样,整个人懈怠下来了,好像还出神发愣了?
喂喂,这副随姓的样子,不管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危险的黑魔法师还是那个传闻中更加危险的屠杀修女,都不会有的吧?
“嘛,本来从来没这种情况的,不过似乎这样的情况是在预兆着什么吧……听说,有一种说法称之为‘回忆杀’,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必胜杀法……”
“从没听说过,感觉好莫名其妙啊。”
“那是自然啦……”
【毕竟,这个似乎还有这“大限将至”的意思吧?也对,算算时间,还真的差不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