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武念亭、林璇追踪林镜之、龙奕真的狩猎队伍路线并没有出错。一来是因她们二人等林瑾的时间过长,二来因为林璇始终有些不安心在路上拖拖拉拉的原因,是以她们二人才和林镜之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林镜之一行当然不知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犹自加快脚程,想在天黑之前赶到鹰愁涧最幽深的密林中,听人说那密林中的熊极多,其它猛兽种类也多,若有斩获定能在三国狩猎中拔得头筹。
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龙奕真蹩眉:看情形今夜倒颇有大雨的倾向。
一直陪伴在身侧的胡杨,身穿一袭黑色猎装,背上背着一张长弓,年青俊美的脸上那双浓眉大眼最是出彩,自有一股山岳之气。他以手支额,极目远眺,半晌,道:“奕真,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胡杨看了眼领头的林镜之,又看向龙奕真道:“你有没有觉得瑾儿、璇儿她们两个有问题。”
“嗯,我有想到。”从来吵着闹着要狩猎的人,哪有安静的不出猎的道理。
“这个问题是否和天珠有关?”
“嗯。”
“我也这么认为。”林瑾、林璇姐妹花一钢一柔、一动一静、一急一缓,她们要完成什么事定然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有时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上官澜将天珠保护得极严密,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灵秀阁。就算瑾儿、璇儿她们和天珠的感情再好,要想见到天珠,肯定是三个月后的事了。所以我想,就算她们两个想拐了天珠出来,只怕也不能成行。”
既然上官澜霸道的说三个月内非至亲不得见面,那好,他就等。等三个月后,他就要将武念亭带到属于他们一众人的山庄,让武念亭见识见识那山庄的气派。还要带武念亭去领略领略雨花楼如今的繁华和繁忙。
听得龙奕真的分析,胡杨撇了嘴,道:“瑾儿、璇儿是没办法,但如果是天珠她要出来呢?”
闻言,龙奕真提着马缰的手一僵,扭头看向胡杨。胡杨则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也许瑾儿、璇儿她们得了天珠的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因山路越来越崎岖难行,如今所有的人都放慢了马速,只恁马儿在小道上悠闲行走。是以,以林镜之为首的狩猎队伍走得不快。
看了眼为首的林镜之,龙奕真又看向胡杨,“你真这么想?”
“我只是一直心有不安。你看这天,今夜必有雨。如果天珠和瑾儿、璇儿果然有预谋,必会冲着我们而来。鹰愁涧这地太险,不下雨也许没什么,但一下雨,我……”
“别说了。”龙奕真急忙阻止,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胡杨见龙奕真语毕后便拍马上前至林镜之身边,然后和林镜之说了些什么,最后林镜之点头同意了,龙奕真又拍马回来至他身边。道:“搞定,我们走。”
“你也认为她们有可能寻来?”
“一切皆有可能。若她们真追来了,我们可以迎接她们。若她们没追来,我们回浅涧湾那处最好的依山傍水之地安营扎寨等着镜之、念之他们便是。”
方才龙奕真以天要变为借口,说要回转浅涧湾先扎个营寨再说,好做到首尾相顾有个照应。林镜之觉得龙奕真言之有理就同意了。
龙奕真和胡杨二人便沿着来路往回走。
走了不多时,龙奕真的嘴角便勾起了笑,指着远处的一人一骑道:“依这马的速度,不是葡萄还会有谁?”
胡杨抻起脖子看,远处的一座山脚下,一人一马正飞速驶来。
接着,龙奕真打了个响指,道:“真被你说中了。走,我们去接接她。”
武念亭方向感极好,看鹰愁涧的主峰就知道林镜之等人的具体方向。再加上她的马快,而龙奕真和胡杨又是打回转,当然很快便追上了。
‘哈哈’一笑,武念亭得意道:“果然追上了。”说话间,她摸着葡萄的脖子赞了声‘好样的,辛苦了,回去给你买糖吃’的话。接着又道:“奕真,胡杨。怎么就你们两个,我大哥、二哥他们呢?”
“他们在前面,不远。别急,追得上。倒是你,怎么就你一个?”说话间,胡杨看向武念亭身后,确信没有马匹跟上来,又道:“不会真只你一个吧?”
“嘿嘿”一笑,武念亭手中马鞭轻甩在胡杨的座骑上,道:“你是不放心璇儿吧。”早从龙奕真那里听闻胡杨喜欢林璇之事,这也是胡杨这几年来发奋图强在军中屡建军功的原因。如今年纪青青的他已是木兰成场的正五品骑都尉。
被说中心事,胡杨俊脸一红,睨了龙奕真一眼,眼中写满‘出卖兄弟’四字。
龙奕真急忙打圆场救急,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出来的?”
“说来话长啊。我们边走边说。”
只当林瑾、林璇二人没跟来,想着既然遇上了武念亭,那便一起追前面的林镜之等人最好。于是,没多问,龙奕真、胡杨就又打了回转,和武念亭一道往追赶林镜之方向而去。
因山路险,他们三人也没放马狂奔,只是悠闲的走着。
在听了武念亭是如何‘逃’出灵秀阁的事后,龙奕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小心回去后让你的上官澜罚你跪搓衣板。”
武念亭扮了个鬼脸,道:“他敢。谁叫他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我又不是他的裤腰带,干嘛总是绑在身上。”
此时,胡杨勒住了马,问:“你是说,瑾儿虽然没和你一处,但璇儿和你是一处的?”
“是啊。”
“那她人呢?”
“在那处什么地来着,最是倚山傍水的那个地方。”
“你是说浅涧湾?”
“对,浅涧湾。”
“还有人吗?比如说天英、天巧?”
“我是瞒着天英、天巧出来的,她们怎么可能跟着。”
“也就是说你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语及此,武念亭颇是好笑的看着胡杨,戏谑道:“放心。我替她支好了帐篷,也替她生了一个好大的火堆。她不会有危险的。就算下雨也不会有事。”
“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多蠢的事。”语毕,也不等武念亭回话,胡杨就扬鞭而去。也不管山路崎岖,打马往来路上狂奔。
看着在马背上颠簸不止的胡杨,武念亭诈舌道:“他这是不要命了?他发哪门子的疯?璇儿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哪那么娇弱?”
“天珠,我觉得,不如我们也陪胡杨去瞧瞧的好。”
“为什么?”
“璇儿在一次狩猎过程中受过伤。”
“啊?”
原来,武念亭这几年在合州,出席皇家组织的狩猎活动次数不多,但林璇一直在京城,出席的次数自然就多。有一年,也是狩猎活动中,掉队的林璇误入一个山洞,被山洞中的蝙蝠吓得不轻。再加上慌不择路,越跑越误入山腹之地,到最后根本就找不到出来的路。
随着龙奕真的一迳讲述,武念亭一迳回想着林璇方才的恐惧之神。只听龙奕真最后道:“那一次,璇儿失踪两天两夜,要不是胡杨寻到她,她只怕要……唉,从此后,璇儿便落了个惧黑症,更是怕一个人独处一地。若受惊吓的时间过长,她会因惊惧而晕倒。”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璇儿不让我们告诉你的,她怕你担心。再说自那次事情之后,她身边也总没少过人,林瑾不就一直陪着她。如果出门在外的话,胡杨一般都会罩着她,必不让她出事的。哪成想这一次……”
难怪林璇一路上磨叽不止,难怪林璇时而劝她留下,时而又想和她一同上路。如今听了龙奕真的讲述,武念亭明白了一切,开始后悔将林璇一人留在浅涧湾那处她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猎熊的刺激早抛之脑后,不待龙奕真说完,武念亭一提马缰,‘驾’的一声,直追胡杨而去。
看着风驰电掣般的葡萄,看着在葡萄背上摇摇晃晃的武念亭,龙奕真差点心胆俱裂,急忙亦是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直追武念亭而去。一边还大声喊着‘慢些,天珠,你慢些’的话。
武念亭跨下的葡萄是天马,马速之快不是龙奕真、胡杨二人跨下的大宛良马所比。很快,武念亭便超过了胡杨。
“你先去,别等我。”胡杨道。
知道事情紧急,武念亭也不多言。仍旧急急的催着葡萄往浅涧湾方向而去。等她到了浅涧湾后傻了眼,营地空无一人,林璇的马倒是在这里。
“璇儿,璇儿。”武念亭马快,不待胡杨、龙奕真二人过来,她已在方圆一里之地都搜索了一遍,哪里有林璇的身影。
等她再回到营地的时候,龙奕真、胡杨二人已是到了。
看着安好的帐篷,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一切显示着这里再正常不过。
但,人呢?
“璇儿不见了。”武念亭的声音几近带着哭腔。如果早知林璇因受惊惧落下惧黑症、惧独处的话,她是绝不会丢下林璇一人上路的。
胡杨的脸瞬时间苍白,一声“璇儿”后欲策马去寻。
急忙‘诶’的一声,龙奕真拉住胡杨的马缰,看向武念亭道:“你确信?”
“方圆一里之内我都搜过了,没见着璇儿。”
“涧里呢?”
对啊,还有涧中没搜。武念亭急忙跳下马拔腿往溪涧方向狂奔。胡杨亦急忙跟上。
直至溪涧边,除了自上而下的瀑布,除了幽深清澈见底的涧潭,什么也不见。
“也许回去了也说不定。”龙奕真道。
“不可能,她的马在这里如何回去?走回去吗?”胡杨说话间,眼睛都急红了。
“胡杨,别急。我看这样。我们分方向寻找。以响箭为号,谁寻到了谁就发响箭。如果没寻到的话,我们以一个时辰为限,在这处集合。然后派一人回猎苑,求陛下派更多的人来搜寻。”
人一旦失踪,能生存下来的黄金时间只有三天。上一次能够寻到她是因他时常关注着她,知道她喜欢什么花,知道她穿的衣物,知道她所戴的头饰,凭着她撒落在地上的这些东西,他才寻到的她。
可现在,天快黑了不说,似乎还要下雨。如果雨真下下来,她留下的痕迹都会被雨水冲毁。
所以,龙奕真说的以一个时辰为限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骑马搜寻,只要她在这地附近便一定搜寻得到,她一个女孩儿家,应该跑不了多远。除非她……
越想越觉得害怕,不再多说,胡杨翻身上马,率先朝东面而去。
知道事情重大,武念亭也不多言,翻身上马。龙奕真却是一把拽住她,道:“你别去了。瞧你脸都白了。”在上官澜的教导下,他医术堪称精湛,只一个照面便知武念亭今天骑马时间过长,再加上方才山路的崎岖,马儿颠簸之极,肯定影响到她肚中的胎儿了。
“不要紧。”
“你不要紧。但你肚中的胎儿只怕要紧。”语毕,龙奕真强行将武念亭拉了下来,又将她硬塞进帐篷中,道:“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见武念亭还要反对,龙奕真眼睛一瞪,道:“听话。”
龙奕真少在她面前耍威风,此番一瞪之下,武念亭脑袋一缩,缩进了帐篷,喏喏道:“我等着就是。”
“你的葡萄就借我用了。”语毕,也不等武念亭点头同意,龙奕真就翻身上了葡萄,道:“葡萄,快,我们找璇儿去。”
葡萄性极灵,似乎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似的。一待龙奕真的话落,它便撒着脚丫子狂奔。
猎苑在北面,方才他们是从西面来的,沿途并没有碰到林璇。而胡杨去东面寻找去了,那龙奕真认定只有南面可寻,是以打马往南面而去。
一个往东,一个往南,武念亭从帐篷中伸出脑袋,嘟嘴道:“也许是西也说不定。”
虽然他们是从西面折返而归,但并不代表着在路上和林璇走岔了道。“也许璇儿害怕了,追我追岔了道。”
念及此,武念亭钻出帐篷,走到林璇的坐骑身边,摸着它的脑袋道:“马儿马儿,你的主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人都说老马识途,你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可好?”
语毕,武念亭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儿后,那马儿果然带着她往西而去。
“好马儿,加油。”
可以说,自打林璇追武念亭追岔了道后,很多事情就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人的一生,有时候就因为那么一件事,便会促成一生命运的转折,也定下了一生命运的方向。
不说往东、往南方向搜寻而去的胡杨、龙奕真二人,只说武念亭。她骑着林璇的马一路往西,也恁了马儿漫无目的的在丛林之中行走。直至天色彻底的黑下来,那马才将她带到了遇到老虎的事发地。
武念亭跳下马,前前后后寻了半晌,直至夜色越来越浓,天上有了稀疏的星斗,她才终于发现那头被巴顿摔死的老虎。原来巴顿虽然将老虎打死,但因它过重,再加上他要带着林璇,是以没将老虎拖走。
仔细检查过后,确信这只老虎应该是被人用力甩至断崖砸死的,武念亭砸舌,“啊,好厉害,是谁?”
看到死老虎,武念亭便彻底的放了心,如果她推断得不错,想来应该是林璇遭到了老虎的攻击,最后被人所救脱险了。往好里想的话,只怕林璇此时应该回了猎苑也说不定。
毕竟,如今在这里狩猎的都是靖安帝邀请来的人,所有的人应该都认识林璇才是。
随着她的心放下,天上的那几颗星星彻底的隐去了。很快,雷声阵阵。
“啊,要下雨了?”
武念亭抬头看向天空,好吧,阴沉一片,这雨下下来的话定然大极。只怕赶不回营地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恍惚中,她想起方才经过的地方应该有个山洞来着。
“先去那里避避雨。”
说话间,她便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还未跑至山洞,雨便似瓢泼般的泼了下来。未及山洞处,武念亭就被雨淋个湿透。
急忙跳下马,武念亭牵着马想进山洞,这才发现这哪是个山洞啊,充其量也就是山壁处的一个凹洞而已。
但有总比没有好。
雨越下越大了,武念亭将马松了,道:“好马儿,这里没你躲雨的地。要不你回营地去再或者自己找个躲雨的地儿去。”
随着她语落,天上又一个惊雷响起。马儿吓得一声昂叫,撒蹄子跑了。
武念亭急忙一个猫身,躲进了凹洞中。
“师傅说过,打雷下雨一定不要站在树下或者站在田野中,否则一定会被雷劈,和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无关。”
又几个大的滚雷闪电过后,雨便小了许多,但也一直不停。而武念亭藏身的凹洞前面因积水已有了一条细细的水沟。
武念亭将脚收了收,尽量的将自己的靴收进凹洞中,她又尽量的往凹洞内壁帖了帖,尽量让雨水不要飘到自己的身上。
因衣物湿透,她真心觉得有些冷了。
想起腰包中的响箭,她急忙掏出,“啊啊啊,太过分了,都湿了。”
不但信号弹都湿了,就是火折子也湿了。
越来越觉得冷,冷得她打了个喷嚏,轻声道:“千万别染上风寒啊。不会这么倒霉吧。逃出来果然不对?”
觉得衣物太湿,裹在身上不舒服,但此时此地又不能脱。她便伸手拧衣服,将衣服上的水尽量拧下来,让衣服能干爽一些。又想着肚子中的孩子,只怕也受不得这身湿衣,于是她将手伸进衣物中,尽量的用双手的温暖护着肚子。
半晌,雨仍旧没停。
“鬼天气啊啊啊。”
武念亭不禁抱怨着。
骑马一天,又累又饿,如今又湿又冷,武念亭只觉得今天是她人生最凄惨的一天。
“奕真啊,但愿老马识途哈,再把你带来这里救我。再或者,你能够发现我一路留下的信号寻来。至少替我带件干衣服来啊。”
一边说着话,武念亭一边揉着肚子以保证肚子有热气。希望这湿冷的风雨不要伤及她肚中的孩儿。
自有了身孕,便觉得瞌睡特别的多,但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睡着,于是,每每睡意来袭的时候,她便揪一下自己的腿让自己清醒。
再又一次揪自己的腿令自己清醒不少后,伴随着雨声,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天珠’的声音。
咦,是师傅。
不是梦吧。
紧接着,又一声‘天珠’的声音传来。
真的是师傅。
师傅寻来了?!
她很想跳起来回答,但很快想着自己是逃出来的,还是不要让师傅发现的好。宁肯让奕真先发现她事先将她打理打理,也必不让师傅看到这么狼狈的一个自己。
念及此,她再将脚缩了缩,又将身子往凹洞内缩了缩。尽量避免让师傅寻到。
可是,一阵悉悉疏疏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遮掩凹洞的树枝被人揭起。她的头顶上再度传来一声‘天珠’的喊声。
再也不能装没听见了,武念亭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师傅,道:“师傅,好巧,你也来躲雨啊。”
随着她语毕,又一个闪电而过。
她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公平,真不公平,明明下着雨,明明都是荒郊野外,但师傅就有本事保持一身干爽。就算他打着一把伞,但总会有风吹点子雨沾染他的衣物吧,可是他的衣物上一点湿的痕迹都没有。
在武念亭打量着她师傅的同时,她师傅也在打量着她。
头上的头发被雨淋得一缕缕湿答答的搭在脸上、身上,一身衣物湿透,如果他猜得不错,她的靴子中只怕都是水。看着狼狈不堪的小徒弟,看着她似一只落入池塘的小鸡,所有的责怨都不翼而飞,上官澜将手中的雨伞伞柄插在了凹洞一方的壁石中,很好的挡住了风雨方向,然后他一个委身,钻进了凹洞。
“师傅,这里太小。”和她抢避雨之地是不是也忒没风度了些。
“为师知道。你过去一点。”
“师傅,你手长脚长的,将这里都占了。”
随着她语落,他已是坐在了地上,然后抄手将她抱起,放在了他腿上。接着便伸手将她整个抱在怀中。
瞬时间,阵阵热气袭卷而来,她方才还有些冷得颤抖的身子已有了暖意。
不着痕迹的把着小徒弟的脉,上官澜眼中有些恼:这个小东西,完全不知双身子的重要性。怀孩子不是个玩意也不是件好玩的事,得慎重、慎重。
但腹诽之言都说不出口,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所有的事再说。
他伸手至小徒弟后胸处,抵掌。
很快,阵阵热气升腾,一盏茶功夫的时间,武念亭只觉得自己方才还湿漉漉的衣物已干爽之极。
衣物一干爽,她身上也便不难受了。很是讨好的说道:“师傅,你说我们两个真是有缘啊,这荒郊野外的连避雨都寻到同一块地哈。”
没有搭理小徒弟的刻意讨好和胡谄乱扯,上官澜只是示意小徒弟抬起脚,他伸手将小徒弟的一双鞋子脱了,果然,鞋子里面都是水。
揭起外袍,将小徒弟的一双小脚塞进自己的衣袍中盖好,然后,上官澜才靠在凹洞的内壁上,将身上的披风一拉,尽量的将小徒弟和他裹在一处。
衣物干了,脚也暖和了,再加上被人抱着犹如睡在柔软的床榻上,武念亭将头在他脖颈处拱了拱。
知道小徒弟是想睡了,他道:“别睡,将这药吃了再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