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白茫茫的一片。
一双深情中带着邪肆、温柔中漫着狂野的眼在白雾中时隐时现。
一袭白衣的少女不停的追着那双眼睛,她认定追上这双眼睛便是追上了她的一生一世。
直至一高耸入云的台子前,她的心寒了寒。但……看着台子上那双令她着魔的眼睛,她咬了咬唇,毫不犹豫的跨上台阶。
一百级、二百级、三百级,追上了、快追上了。
当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笑了:追到头了,追上了吧,终于追上了吧。
可那双眼睛呢?那双令她着魔的眼睛呢?
空旷无人的高台上,白衣少女惊慌的四处查看,直至发现那台子上隐隐约约高耸的一方石碑。
似乎知道那石碑上有什么,又似乎不知道那石碑上有什么,白衣少女怀着忐忑、好奇的心缓缓的往那石碑走去。
雾,好浓的雾啊。
直至石碑前,白衣少女终于看清石碑,更看清了刻在它上面的三个字:诛妖台。
“啊”的一声,白衣少女吓得后退数步,一个大意下便从高台上坠落、坠落……
紧接着,再度‘啊’的一声,却是从鲛绡纱帐中传出。龙咏萱从恶梦中惊魂而醒,满额的冷汗刷刷的流淌。
若非帐外那精致的宫灯中发出的淡淡光晕映进这鲛绡纱帐中,让她很快的看清房中的一切,只怕她又要误以为她不在人间,不在东平王府,不在倚兰院。
“郡主,郡主。”一边急切叫唤着一边跑进房间的是大丫环司棋。靠进帐幕,她一边担心问“郡主,又做恶梦了吧”的话一边准备揭起帐幕。
“别,没……没事。”龙咏萱阻止了丫环揭起帐子的举动,她不喜欢被人看到她此番狼狈的模样。
司棋的手定住,不放心,“郡主?”
“什么时辰了?”
“卯时。”
卯时……呵呵,若放在原来,按规矩,她此时便得起床,梳洗好后便得前往她母妃东平王妃那里请安。可现在,最是心疼她的父王近段时日一直待在京中,知道她病了,于是便命她不要讲那些个什么晨昏定省的规矩,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真是个好父王啊!
拜她父王三天两头宣御医、名医前来诊断,也拜各色药方、名方的滋补调养,她的病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你先出去,我再躺会,一会子唤你的时候你再进来。”
“是。”
眼瞧着司棋退出房间,恭敬的将门掩好,龙咏萱长吁一口气,缓缓的躺下,将整个身子裹进被中,裹了个严严实实。
“诛妖台……诛妖台……”
念及这三字,龙咏萱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伸出手上下揉搓着手臂,以缓减这三个字给她带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