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必思绪间,武念亭早舀了一勺红装素裹至武必嘴边,道:“姥爷,尝尝这个。”
满满的一小勺,其内还有一朵小白菊在荡漾,武必张开口一口吞下:果然又是甜的,而且满口溢着菊花的清洌之香。
然后,武念亭一一为武老爷子介绍着另外的菜式和千奇百怪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甜的。
虽然想着明早牙会痛,但看着孙女那兴奋的小脸蛋,武必仍旧咬着牙和孙女吃着各色菊花制糕点、喝着新酿的菊花酿、谈论着近段时日的趣闻。
孙女从来不对他隐瞒任何事,那张叽叽喳喳的小嘴更是他晚年生活的全部。他很感激上苍,替他送来了孙女,使得他晚年生活充实、无遗憾。
“姥爷,你有没有觉得师傅其实就是我老爹。”
口中的菊花酿喷出,武老爷子呛得不停的咳嗽,道:“什么?老爹?”
“是啊。”武念亭相当热闹的将那一日求上官澜允泅水一事说了一遍。然后又道:“姥爷,你想想啊。如果不是老爹的话,师傅干嘛这么顺着天珠,不但允天珠泅水,更允许天珠去澜院学泅水。我听天英、天巧说过,澜院是逍遥王府的第三大禁地,非亲非故者不得入内。如今我能进去,是不是沾亲带故了呢?本来我认为他是我哥,可他不承认他是老爹走丢的儿子。好吧,虽然他不承认是我哥,但却是那般肯定我老爹只有我一个孩儿,那他肯定是我老爹。师傅和老爹都年青为为,都异曲同工……可师傅的脸怎么马上变天,黑得好厉害……”
小孙女叽叽喳喳,武老爷子头顶有一片小鸟绕圈圈,要晕了要晕了……
什么走丢的儿子?!
什么年青有为是那般的异曲同工?!
直待小孙女住口,武老爷子好不容易止住心神,道:“乖孙女,姥爷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老爹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也这么肯定,那是不是说你姥爷我也是你的老爹呢?”
武念亭鼓起了腮邦:似乎不能这么说。
武必心内暗笑:也难怪好脾性的上官澜听了这些荒唐话后会拂袖而去。
呃,说句实在话,上官澜如今为武念亭做的这些事,有时候连武老爷子都分不清到底应该是哥哥该做的还是老爹该做的再抑或是一个未婚夫应该做的。“乖孙女,你再想想啊,如果你师傅真是你老爹,也就是说你师傅8岁年纪便有了你这个女儿,你觉得可能么?”
八岁有女儿,好像确实……应该不可能。
看着小孙女失落的神情,武必心疼道:“乖孙女想你老爹了?”
知道她想起老爹的话,姥爷也会跟着难受。所以她从来不在姥爷面前提老爹的事。武念亭急忙说道:“天珠只是觉得师傅突然对天珠这么的好,不似原来那么严肃、严格。倒更像一位慈父。”
武必也不希望小孙女在他面前提儿子的事,他只希望她自己去感受、去发掘。是以回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正所谓师傅亦是师父啊。也难怪你会如此想。”
“若师傅就是师父。那天珠是不是要一如待老爹般的为师傅也供个牌位,每日一柱香?”
武必再度被菊花酿呛着了,半晌止住咳嗽道:“不必,不必。只要我的乖孙女好好听话、好好学习便成。”上官澜啊上官澜,怎么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有些可怜你了呢。
“好吧,我尽量做到学习就像每日上香一样的勤……”话未尽,武念亭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头也越来越低,突然‘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溜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